第五十九章 三杯酒(2/2)

“杜兄，在吗？”陈元敲着院子大门，大声朝内中问道。

杜无颜紧握着法刀，沉声回答：“在的。庄主请进吧！”

陈元推开了木门，来到了院子中，轻笑的对着屋内说：“出来一谈吧！”

杜无颜犹豫不决，他原本想等陈元进来，立即发难，将他挟持，谋求生路，但陈元却比他谨慎多了，进了院子，没有进屋的意思。

陈元进屋内无声，轻笑的说：“杜兄，你我同出百晓庄，你的为人我很清楚，当年你出面帮过我，也算我陈元的一个恩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谁的手下，但他能给你的，我陈元也能给你。我敬你是一个英雄，所以明知你投靠有问题，却依旧留下你。今日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愿意留下，山陵庄未来有你一份。如果不愿意，我陈元也让开路，让你安全离开。”

杜无颜脸色沉重，他没想到陈元一开始就怀疑自己。

陈元说的话，字字都落在耳中。

他心中开始挣扎，在山陵庄这段时间，他感觉非常适合自己。

张胜、刘涛对自己的尊敬。

狩妖队对他的敬佩。

这是他在百晓庄，在巨木堡都没有得到的尊重。

选择山陵庄吗？但巨木堡……

“我欣赏当年不畏强权，坚持自己正义的杜无颜。我希望你依旧是原来的自己。”陈元的话，再次从外面传来。

一瞬间，杜无颜记忆汹涌回放，当年一气之下与朱昌荣对立，然后被驱赶出去，流落在外，历经无数困难，甚至有时候穷到一颗妖晶也拿不出，为了生存，他开始变得不择手段，心中那股正气慢慢的被他淡忘……

“你……真的相信我吗？”良久，杜无颜开口问道。

“你的天赋，现在原本不该是如此成就。在这里，我会让你重回当年的自己，无须去考虑那些人心狡诈，无须为生存顾虑，找回你自己的初心。”陈元郑重的说道。

屋内的杜无颜将武器收起来，走出了房间。

院落中，陈元提着一壶酒，泥封已经被拍开，酒香在院中飘荡。

“无颜，来喝一杯吧！”

“好！”杜无颜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来到院中石桌前，陈元早准备好酒具，各自倒上一杯。

“少时，你我同出一庄。我与张胜、刘涛、王归四人，不过庄中天赋普通的小子，而你却是光芒闪耀的天才，那时，我们四人经常憧憬于你，而你也多次帮助我们。所以这第一杯酒，谢你少时恩情。”

陈元举杯，杜无颜微微迟疑，但还是端起酒碗，两人一同一饮而尽。

陈元为他倒下第二杯酒。

“当年朱昌荣刁难于你，将你逼出庄园，初时我们都认为离开庄子后的你，必定会闯出一片天地，但自从我也被逼出来后，才知道一个人流落在这世界的艰难，我知晓你吃过无数苦头，因为我也吃过无数苦头，如今你我再遇，为我们吃的苦，饮下这第二杯酒。”

陈元再次举杯，杜无颜随着他的话，也将酒杯举起，两人同饮，脑中共同浮现，当日出庄后，所遭遇的各种辛苦，诸般苦难，随这甘酿吞入腹中。

陈元继续满上第三杯酒，这一次他拿出了一个玉简。

“此乃刀盾金卷，乃是一门中乘修炼功法，今日，不管你选择继续留下，还是就此离开，此功法都赠予你。你若选择留下，饮下这第三杯酒，从此是我山陵庄一员，荣辱与共，永不背叛。如若选择离开，就此离去，此功法，便是我回报你的恩情，从此以后，无情无义，再遇，不死不休。”

无情无义，不死不休。

八个大字，让气氛变得无比沉重。

杜无颜看着陈元，心中无比复杂。

当年的他，心高气傲，帮助弱小，只是看不惯朱昌荣等人的嚣张气焰。

当年的陈元，他其实早已经忘记。

但如今，眼前的陈元，却比自己要强，比自己有豪气，比自己重情义……

“我……”杜无颜开口，嗓子变得哽咽。看着玉简与酒，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话语吞回，端起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杜无颜单膝跪下，举手起誓：“苍天在上，日月星辰为证。我杜无颜，愿永生永世跟随陈元，如有二心，永堕黄泉。洒血为鉴，永铭在心。”

话音落后，法刀浮现，一刀割在手心，鲜血洒地。

这一刻，杜无颜眼中纠结消失，双眼一瞬宛如拨开云雾一般清澈，那畏手畏脚的气势，从他身上消散，他虽然跪下，但腰背挺得更直，不再阴沉，心中明志，再无犹豫。

“好！好！好！”陈元大喜，将他从地上扶起。不再多言，只管满酒。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杜无颜才从酒醉中醒来。

陈元已经不再院中，他看着满地酒坛，轻笑一声，就地盘膝运功。

昨夜陈元之言，历历在目，他的眼中犹豫已经消失，他寻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当年的正气，功法运转，气流奔腾，周身薄雾浮现，解开心结，放下包袱，却是一举突破了炼气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