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我们哪都不去了(1/2)
考虑到天气炎热,三狗遗体已经开始高度腐烂,三狗爹就答应了立刻合死棺材,打上棺材钉,这就意味着,以后再也见不上一面了。
这一根根长长的棺材钉,如钉在三狗妈的心上一样,一声声的打钉声,如同最后的挽歌,是儿子留在这世间最后的音符。
三狗爹在旁边默念着:“三狗,不要怕,天塌下来,有爹顶着;地冒起来,有爹踩着。你就放心的去吧……”
明诚爹趁着这个空,赶紧去货场花高价雇了两辆马拉大车,一个车拉棺材,一个车拉他们一行五人,然后沿大路走十一都、八都,绕道三头弄、铁炉回家。
临走时候三狗爹不忘给打棺材钉的师傅一个红包,口袋里钱不多,也就意思一下,打钉师傅也给了三狗爹一个剩下的棺材钉,要带回家里的,意为升官发财又添丁。
昨天刚过七月半,今天是七月十六,又是一个月圆之夜,马拉的大车行进很快,赶在月圆之前,就到了家。
还没到家时候,守在路口的人家已经是哭声一片了,三狗爷爷奶奶他们提前得到别人传来的消息,早就在路口守着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不难过,以前最喜欢的是这个大孙子了,也指望他能为家族带来荣耀,没想到,在人生刚盛开的时候,就凋谢了。
因为提前得到消息,家里的亲友全部动了起来,已经把厅堂清理开,作为临时的灵堂,运回来的棺材就马上摆放在两条长凳子上。
前面摆上香案,头更饭(单独为亡人煮的一碗米饭,七八分熟即可)已经煮好了,点上香,在一个瓦盆里烧上纸,三狗奶奶举着香火,默默念到:
“三狗,苦命的三狗,回家了,现在回家了,我们现在回家了,我们以后哪里都不去了…..你先走一步,奶奶过几年就来陪你的。”然后把香插在头更饭上。
三狗爹、明诚爹、明诚几个男的,端起饭扒拉几口,很快吃饱,不能拖拉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早上从床上一跃而起的明月,这个时候又给躺下去了,明月妈一直守在边上,说是照顾,也谈不上照顾,明月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明月妈也是坐在床沿上,暗自流泪,替三狗伤心,也替女儿伤心,都是苦命人啊,三狗落得了这个凄惨的下场,女儿以后一辈子怎么办?
到了家后,三狗妈也再坚持不住了,直接瘫床上了,眼泪都快流干了,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嘴巴一扁一扁的,哭不出声音来,也流不出眼泪来。
邻居亲友什么的,都赶来看她,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她,三狗妈好像看不见也听不到一样,兀自闭着眼睛,瘫在床上。
明诚爹一边忙碌着一边和三狗爹商量着事情:
“这个后事,你看要不要大办?”
“一切从简,三狗还未成年婚娶,算是夭折,入土就可以了,其他都不用搞。”
“这事我建议不一定要大办,但不能太简单了,三狗这孩子,我们亏欠他太多了”
还没等三狗爹回话,明诚爹接着说:“这事不管大办小办,费用都由我来出,三狗这事,起因是明月,没有明月那一闹,三狗也不至于这样子,这也是我们王家欠你的,你就让我们出点钱,买个心安吧。”
“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就别说那些话了;三狗他自己命该如此,命数这事,别人搞不了的。”三狗爹略一沉思,接着说下去:
“对于用度开销,你就先帮我垫着,这些年供三狗读书的…..你也知道我的家底,跟你之间,这钱,我就不客气了,以后能赚到了就加倍还你,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我们再聚首,接着还….”
三狗爹也有点动情了,木讷的他连着说了一堆话;确实在有难时刻,只有这样的兄弟才会出手相救,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要谢看行动,不是嘴上说。
两人商定了后事按正常的来做,但是要把时间给提快起来,因为等不及了,这棺材钉得再严密,毕竟不是密封的瓶罐,现在已经透出一丝臭气来了。
当晚就请来油漆师傅,给了个红包,煮了三个鸡蛋给油漆师傅吃,完后,立刻开始给棺材坯子上粘合粉、底漆。
等底漆干了,再刷上了几道漆,这样基本上是密封了,气味不会漏出来了;由于三狗还没到六十岁,就不能在棺木上写寿字,画男寿女福等图案。
马不停蹄的叫人请来了道士先生,根据三狗的生辰八字、去世时间等,算出殡(出葬)的日子,好在后天就是个还可以的日子,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后天了。
接着道士开始念经,给亡人唱百寿歌,如果亡人是女的,则要唱十月怀胎歌。
当晚三狗家人披麻戴孝,在道士指导下打路灯,点着香,带上松香包(把松香包在草纸里),到村口没有人家的路口,点上。意思是点上路灯,亡灵行路时候,不会黑灯瞎火的。
第二天一早,五更天时候,三狗奶奶打了盆水,拿着毛巾蘸了点水,在棺材上空,作势抹来抹去,意思是给三狗洗脸洗漱,然后把煮好一碗头更饭,摆上,续上香,这香火一直不能断的。
天刚亮,昨晚去通知的风水先生就上门来了,三狗爹领着他去看坟地,本来,这样夭折的亡人是不能进祖坟的,但三狗家也是刚来这个村开宗立族的,没有祖坟。
风水先生也没什么顾忌,拿着罗盘,合着三狗的生辰八字,最后定在二毛家的一块地上,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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