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春风夜(1/2)
把溪有历一行送回迎宾馆的时候,日头已西沉。
“肖学士不如留下来用晚饭,顺便尝尝我温国的厨子的手艺?”溪有历从马车中下来,似笑非笑地对她说道。
她不卑不亢道:“多谢太子赐饭,但在下还需回宫复命,恐去迟了不恭,改日当得请客赔罪。”
他哈哈一笑:“既是如此,本太子也不让肖学士为难了。”他上前两步,凑近了她,轻声细语,“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猝不及防,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按下心中的不快,她拱手道:“那在下先行告辞,请太子好好休息。”
溪有历看着她转身策马离去,身形似乎没有先前那般稳当。她站立过的地方,似乎还遗留着她身上独有的清新凛冽的香气。他嘴角稍稍向上弯起,就转身走进了大门。
回到贯府,把马缰绳交给小厮,她几欲站立不住,在马背上颠了将近一日,把她的骨头都快颠散了。那边小厮又抬了软轿来,请她上轿。
“是公子吩咐你们的?”她不由问道。
“是,公子说小姐回府必然很累,故而着小的在门口候着,小姐请上轿。”
她心中暖暖的,坐上了软轿,两个小厮就抬着她往惊鸿苑走去。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软轿上太舒服了,她闭了闭眼睛就睡着了。
到了惊鸿苑门口,小厮们不敢叫醒她,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贯白丘走了过来,他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小厮们顺势退了下去。
他俯下身看她,她的眼睫如蝴蝶扑翅般微微颤动,夜风吹来,吹开了她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得她肤白如瓷,许是白日里太累,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红润的小嘴微微抿着,透着一丝倦意。
夜幕逐渐降临,初春的风仍是有些寒意。他解下自己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将她轻轻抱起。许是觉得冷,一被抱起,她就往他的怀中缩了缩,小手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犹如一只酣睡的小猫。他的心漏跳了半拍,喉间发出的叹息声倏忽消散在夜风中。
“啊!公子!”话梅见到贯白丘抱着小姐进来,有些被惊到了,但仍赶紧让了路出来,跟在了贯白丘身后,听凭吩咐。
走进飘渺阁卧室的门,绕过了屏风,来到床前。自肖天然住了进来,他恪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就未进过这间屋子;即便是她不在,远去宣国,他也未踏进这里半步,只任刻骨的相思和担忧肆意流淌。现在,他好似浑然不顾一切了,只想让她躺到床上好好地休息。
俯身将她轻轻放下,盖上被子,话梅早已将她的鞋子脱下置于床边。起身时,发现她的手仍然牢牢地抓着他的衣襟。他在床沿坐了下来,任凭她继续抓着。
身后的话梅有些踌躇了。
他轻声道:“你下去吧!”
话梅犹豫了下,终是离开了。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一滴泪珠从她的脸颊滚落,在枕上晕染出一个小圈。
爸爸?妈妈?贯白丘皱眉看着她,她是在想念她的父母吗?她为何如此伤心?
他心中莫名地觉得疼痛了起来,伸出手去,想把她的眼泪擦干,却在触上她肌肤的刹那缩回了手。
肖天然是被饿醒的,她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噜地叫。睁开眼睛,眼前坐着一个男人,是谁呢?待得看清他的眉眼,她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竟然睡着了?
看着她如小鹿般无辜又迷惘的眼神,贯白丘轻笑出声:“你醒了!”
她松开抓住他衣襟的手,坐起身,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皱巴巴的衣襟:“嗯,我适才睡着了?”
“嗯。”
“我怎么在床上?”
“是……为兄……将你抱进来的。”他迟疑着说道,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些汗。
“……”她狐疑地看着他脸上微微泛起的可疑的红色。这家伙不是谨守男女之防的么?她睡着了把她叫醒不就得了,非得他亲自抱进来?莫非他什么时候开窍了?还是他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在这沉默的当儿,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一声,听来无比清晰,让她很是尴尬。
他强忍笑意,起身走到外间:“话梅,叫厨房把晚饭端来。”
她赶紧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发现被子里还有一件黑色大氅,她愣了愣,决定先无视它。穿好了鞋子,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方从屏风后转了出去。
贯白丘坐在外间桌前,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只白瓷杯把玩着,见她出来,提起白瓷茶壶在杯子里倒了茶水。
对她说道:“先喝点茶吧!”
“谢谢!”她在桌前坐下,接过杯子小口喝着。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去看窗前摆着的琉璃灯。
“噫?”那灯旁的琉璃瓶已注了水,瓶中有数寸小鱼,映灯光而踊跃,十分可爱。
她心中欢喜,趴到琉璃灯旁细细观看,想了想道:“就是少了些什么?”
“哦?”贯白丘也走过来观看,“少了什么?”
这时话梅带着几个小厮进来了,行了礼后就忙着在桌上摆放饭菜,阵阵菜香扑来,肖天然食指大动。
“这个,吃完饭再说罢。”她坐了下来,发现桌上摆放了两幅碗筷,“大哥,你也没吃过吗?”
“嗯。”他也坐了下来,叫那些个小厮退下。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是特意在等她吗?只记得她的父母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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