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同行是冤家(2/3)
行路,是远离洛阳的方向,这正好可以当作一种掩饰。通常伊川的富户们去洛阳,是直接骑马或者坐马车,他们认为坐船的风险还是大一点。而程洲选择坐船是因为舒适,往下游漂船,速度持续,不像人畜的体力有限,沿土路,要走走歇歇才行。所以,坐船看着慢,结果却是最快到达。当然,返程逆流而上就慢了。到诸葛镇上岸,程洲又跟几个臭烘烘的大伯挤一辆骡车赶赴洛阳。他不能一个人骑马或雇车,单个人的目标太清楚,容易被别人记住。此刻秋收完成,正是农闲的农民进城务工赚钱的好时节,进城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
洛阳是个有着四千传奇的地方。
此地古称“天中”和“中国”,意思是指其处在国家的中心,即“天下之中”。最早的“中国”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中国,原来只是专指洛阳这一个小地方啊!
其“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的优越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不仅是华夏文明的摇篮和发祥地,还是历朝历代建都立邦的“首善之区”,是中国建都时间最早、朝代最多、时间跨度最长的“世界名都”,更是中国历史的缩影。“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夏、商、周时期就在这里建了好几个城。以后的历朝历代,洛阳要么是首都,要么是陪都。
在任何一个朝代(包括新中国)选首都的时候,洛阳必定会入围总决赛。
所以,洛阳被称为神都:精神上永远的首都。
住在洛阳的人,当然是个个志得意满,有种天然的优越感;看外地人的心态都是——‘你们都是乡下人’。古时候的洛阳人,根本就是上海人嘛,哈哈!
驼炳也是洛阳城的成功人士之一。
他从一个屡试不中的落魄士子,到偶遇孟记商号的孟公子,总算投靠了主子做个帮闲清客,得以安身立命。
这孟二郎虽然不执掌孟记商号的大权,但毕竟家里底子在这摆着,出手却是阔绰的很;对下属极为大方。驼炳跟了他十年,也已然在这西京买(马)车买房了。
鼓楼南街的孟记别苑。
自从上次巩县祭拜回来之后,驼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孟二郎的疯病又发作起来,见人就打、遇人就骂;谁都难以招架,许多雇来的仆佣都求告离去,只有驼炳跟他时间最长,他每次出面还能安抚一二。
今晚不知是孟二郎运气好还是不好,他精神状态大有好转,就兴致颇高的要在花园里喝茶,想听“得月坊”的樊凡姑娘弹琴。
驼炳见他恢复的很好,也是大为高兴,就亲自去“得月坊”请樊凡姑娘······
——
程洲进城,好不容易找到鼓楼南街,只能在孟家大宅附近瞎转悠。
看见孟家大宅不停人员的进进出出,也没一个认识的。程洲今天也不能暴露身份拿着那“孟佳懿”的铭牌进去。正苦无对策之时,程洲背后的方向街道却有一扇门打开,一个令他念念不忘的熟悉声音传来,“我去得月楼请樊凡姑娘,你们在家可要小心仔细,把二郎照顾妥帖了······”
程洲瞬间被定身了一般:是你啊,驼——炳!
嘿嘿,还照顾二郎呢,那你等于告诉我孟二郎原来是在这边偏院住着,不在孟家大宅啊!
待驼炳上了马车离去,程洲才转身看来。
孟二郎没有住在孟家大宅,孟家单独给他安置了一个别苑,就在离大宅不远的斜对面。这种安排,也表明了孟家确实有隐情,不然不至于让唯一的男性继承人住在外面。
程洲这时又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他今天不该来;我的灵魂可是现代文明人啊,为什么非要逼我杀人?
可是,程洲也真的被搞怕了,他也要尊重自己的生命权!他如果不去制止对方的一再侵害、不付出行动解决敌人,那就是等死!
等死的感觉,不好,很不好······
——
花园一座亭舍里,樊凡姑娘已经就坐。
古琴“铮铮”,悠扬动听。在一张宽大的特制椅子上,身体羸弱的孟二郎蜷缩着。他脸色苍白,眼神迷离,却已是听琴听得痴了······
驼炳很熟悉这种场景,心中念叨:看如此情形,二郎这次又能清醒十多天了。唉!这病症折磨了他三十年,也是可怜!(音乐确实能治疗精神疾病,特别是对狂躁症)
听琴间隙,有仆人来添茶换水。富贵人家,自然喝的是大宋茶道茶汤。
到奏完四支曲子,茶叶已经换了三种,那孟二郎已然斜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驼炳担心二郎着凉,拿了一条毯子去给他盖上······他忽的身子一抖,浑身汗毛倒竖——外面,中午的艳阳高照,他却眼前一黑:只见那孟二郎嘴角有一注血丝缓缓流出!
驼炳伸手,颤抖着去感受二郎的鼻息,却早已气绝多时!
驼炳悲呼一声“二郎——!”,已是乱了方寸。他只不过是个资质平庸的包养清客,算不上什么军师高参;并没有临危不乱的气度。
一时间,花园里脚步凌乱;没有一个主心骨出来指挥,在各种杂乱的呼喊声中,仆佣都像没头的苍蝇乱跑。
倒是那琴师樊凡此时疾步上前,也探了探孟二郎的鼻息,顿时神色黯然。她突然大喊“关闭大门、侧门、后门,每个门都锁死!所有闲杂人等都出来,沿院墙巡视,不得走脱一人,快去啊——!”她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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