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正面交锋(1/1)

自古逢秋悲寂寥。树叶凋零，枝干虬曲。脚步疾掠，杜尔如一头黑豹，在林间快速穿行。

“倒是和本尊想的不一样。”就在杜尔的正前方，一把烫金大椅端端正正地摆着，直接逼停了杜尔，那银发男人坐于其上，一手扣着小女孩，一手接过近侍递来的一个酒杯，遥遥向杜尔示意。“怎么不跑了？”

杜尔不说话，缓慢地环视四周。

“哈哈哈，我倒是问了个蠢问题。本尊近侍四人，分四个方向将你围堵，你能跑向哪里呢？”

男人抬抬手，从杜尔的后方、左方、右方分别出来一个人，向男人微微欠身，走向男人身后。

没有崩溃，没有惊讶，没有歇斯底里，杜尔垂下眼。默不作声。

“有意思啊有意思……咦，你为什么不说话呢？”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不如你回答本尊一个问题吧，你为什么不回去？”

“打不过。”

因为打不过，所以回去也救不出来，那何必回去。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有机会，你也会直接跑，放弃这个小女孩，是吗？“

“是。“

“哪怕你是她唯一的希望？“

“是。“

“你知道她被带走是什么结局吧？“

“辗转飘零，死于非命。“

“你不内疚？“

“我已尽力——“杜尔刚要回答，却惊讶地抬头——那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努力地仰头看着她。

杜尔的声音一下卡住了，亲耳听着自己的结局，亲耳听着自己被放弃……

如果小女孩被带走甚至被杀害，杜尔会遗憾自己不能救她，会遗憾自己学艺不精，却不会后悔，因为她已经拼尽全力。可是，若是因为她让小女孩彻底陷入绝望……杜尔却会后悔终生——伯仁可死，然伯仁不可为我而死。

那男人似乎看到了他最乐意见到的事情，缓缓凑近了那小女孩，“小姑娘，好好看着你面前的这个人，她想带你跑，可是没跑成，所以她把你抛弃了，你会被带到最肮脏的地方，会被所有人当成玩物，你会生不如死，可你又能怎么样呢？你被放弃了！被彻彻底底地放弃了！”男人一瞬间杀意沸腾，手狠狠扣住了小女孩的脖颈。本就虚弱的小女孩用尽力气挣扎，却也只是无力地扑腾了几下。

“住手！”杜尔几个闪身出现在男人身边，那男人动都不动，身后一属下一步跨出，一掌将杜尔打在地上。

“更有意思了。”男人似乎很满意杜尔的反应，　“本尊给你个机会，你亲手断了这个美丽的小姑娘的手脚，本尊让你跑。”男人玩味的眼神在杜尔身上走了一圈。身后近侍会意，一柄匕首扔在了杜尔身上，“落在我家主人手里，没人能逃出去的。今日你气运不错，还不照办？”

连属下身手都这么高……好不容易下了山，没想到在这里翻了船，杜尔心中苦笑，吐出一口血来。面上却是一脸不可置信，一面缓缓爬起来，一面握紧了匕首，“你，此话当真？”

那近侍一声冷笑，不再说话。

缓缓从男人手中接过小女孩，在近侍不屑的目光中，杜尔盯着那小女孩，一字一字缓缓道，“救你并非我的义务，你累我被抓，我累你受苦，今时今日皆是天命，勿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