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话 牵(1/2)
某人再醒时,耳边最先传来的是士卒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接着便是司伊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主子”。
“唔——”
“请主子起身”。
我晕了晕,猛地弹了起来,“去病——”
“主子勿忧,冠军侯无碍,请主子起身,随奴下来”。
我匆匆套上靴子,冲出帐外,“去病怎么样了?”
“匈奴浑邪王临阵反戈,冠军侯领十数亲兵,杀入四万哗变的匈奴军中,直面浑邪王,斩杀八千哗变士兵,成功受降,如今已回营等候主子醒来叙话”。
之前想破了头也没想起的事情被司伊简简单单几句话说的清清楚楚,其中的凶险却——
我紧紧发干的嗓子,“去病——”
“冠军侯受了些伤——”
我脚下一顿,又猛地踏出数丈,直冲帅帐而去。
“去病——”
一双双眼睛探照灯般扫了过来,最明亮的那双隐隐泛起喜色,我一个健步冲到他跟前撕开他松松套在身上的外衣——
帐篷里抽气声响起一片,霍小侯爷不自在扯了扯衣服,冷声,“都出去!”
一清完场,霍小侯爷的冷脸就软了下来,“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我死死盯着他身上被血晕红的绷带,嗯,很好,皮外伤!
他从我手中夺回衣襟,掩好,“真的没事”。
我一巴掌拍上他脑门,恨恨开口,“我让你逞匹夫之勇!”
他伸出左手握住我的手,我正要再给他几巴掌,气息微乱的司伊掀开帘子,“主子”
我只好收回手。嗯了一声,他走到跟前单膝跪下,双手交叉行了个虔诚的龟兹礼。“主子,冠军侯身上的伤无大碍。唯有右肩一刀伤,深入白骨,日后即便治愈也会于阴雨天酸痛难忍,于提刀射箭更是有碍——”
我呆住,司伊抬起头,“主子不必忧心,奴下有办法可让冠军侯完好如初,请主子允准”。
万千思绪如瀑布般奔流而至。刺激的我微微颤抖起来,霍小侯爷揉揉我的手,“玉娘,不是说能治好么,不用担心”。
我深吐一口气,竭力镇定下来,“说清楚”。
“龟兹王室有一种秘术叫做‘牵’,可将身上的病痛牵到另一人身上,司伊术法已有小成,望主子允准”。
我定定看着他。他低下头,“司伊知道此法有违天和,司伊愿将冠军侯之伤牵到自己身上。望主子恩准”。
我仍只定定看着他,不接话,他微微抬起头,瞥了霍小侯爷一眼,霍小侯爷冷哼,“你不必担心,本侯可不敢让你的好奴才替本侯受伤,已找了个渔夫,许他一生衣食”。
我依旧不出声。霍小侯爷甩开我的手,烦躁开口。“你要你的良心去,本侯没了右臂也照样上战场杀敌!”
霍小侯爷的话如晴空霹雳瞬间惊散我心中隐秘的期冀。是啊,没了右臂他也照样可以上战场,何况只是些病痛——
“就用那个渔夫,”我站了起来,司伊赶紧起身来扶,“主子不必担心,这伤于冠军侯有莫大的干系,于那渔夫却没有大碍,主子在一边坐着就好”。
不一会卫七领着一个年轻男子到了,先向我行了一礼,方转向霍小侯爷,“侯爷,人带到了,请侯爷宽衣”。
霍小侯爷冷着脸脱了上衣,露出身上横七竖八的绷带,卫七为难看了看我,我重重哼了一声,他立即低下头,“脱了上衣”。
那年轻男子估计没发觉某人的真实性别,很是爽快的脱了上衣,卫七将手中的炉子放到霍小侯爷和男子的正中间,两人一炉正好成一条直线。
“巫师,请”。
司伊银色的面具被火烤出一种诡异的红色,越发显得双眼处的黑洞黑森森的,我不舒服的动了动肩膀。
司伊缓慢而优雅的将手中的荷包扔进炉子中,喃喃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只觉这小小的帐篷中温度越来越高,几乎有种火烧着了衣服的错觉。
“起!”
司伊的嗓子曾在大火中重创,声音嘶哑难听,此时一声大喝更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古怪,莫名的就带了不详,我狠狠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
随着他一声大喝,炉中的火苗直窜了一丈来高,正好到了他下巴,他伸手挥了挥,那火苗便朝霍小侯爷窜去,然后不断散开,慢慢竟散成了一堵火墙,将霍小侯爷隔绝在火墙那头,约有一刻钟后,司伊又伸手挥了挥,那火墙又慢慢浓缩成一股火苗,又似有生命般转了个头,朝那渔夫而去。
那渔夫眼睛瞪的溜圆,满脸惊恐,却一动不动,我这才发觉那渔夫竟不知什么时候被点住了穴道。
那火苗又慢慢散成一堵火墙,火墙那头年轻的渔夫胸膛上一条血痕隐隐浮现,脸上也浮出痛楚之色。
我眼睁睁看着那渔夫黝黑却光洁的胸膛上一条条血痕接一连二不断浮现,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慢慢割着,割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割的他冷汗遍身,痛楚难当。
那边司伊又将一只荷包扔进火炉,低低喝了一声,那渔夫右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绽开一道刀伤,血肉翻滚,森森白骨清晰可见,司伊又低低喝了一声,那火苗倏地熄灭,几乎同时司伊一头往地上栽去,卫七一个纵身上前扶住,“巫师辛苦了!”
司伊撑着他的胳膊,气喘吁吁开口,“带他下去治伤”。
“是,五哥,进来”。
卫五进来扛起那渔夫出了营帐,司伊再度开口,“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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