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悲喜(1/2)
下一张依旧是那墓碑,墓碑前站了个白衣男子,大将军夫人和李管事立于一旁,旁书,“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是谁?怎么光画了个背影?”
“不知道”。
卫三郎啧啧叹道,“光是个背影也知道定然是个美男子啊,再加上这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男人用这句话形容,只怕不输韩嫣”。
她的夫君皱着眉头,似在努力思索那男子到底是谁,卫三郎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二嫂认识的美人太多,你怎么可能都记得?不过,一个男人说什么宜其室家,也太奇怪了吧?”
下一张依旧是那墓园,少女面色漠然的站着,她的夫君扯着她的袖子神色悲惘,大将军在一旁面色迫切的说着什么,旁书,“渐行渐远渐无穷”。
卫三郎咂咂嘴,下一页画的是少女翩然起舞,身边一温雅男子悠然鼓瑟,旁书,“公子善瑟,温文尔雅”。
“去病,这又是谁?”
“与你无关”。
“我想知道——看起来,有点面熟”。
她的夫君伸手翻过,下一页却换做了茫茫草原,少女着匈奴服装与一邪肆男子并辔策马奔驰,稍后跟着一十六七岁的匈奴少年,几人均是笑容灿烂,旁书,“天高地阔,任我驰骋”。
“这是,伊稚斜?”
她的夫君嗯了一声,她心头一跳,又是伊稚斜?
卫三郎笑了起来,“去病,你觉不觉得二嫂有一种很奇怪的气质,混在人群中总能教人一眼就瞧见她?”
她的夫君不答。卫三郎继续,“特别是在吸引男人这方面,伊稚斜不像皇上喜女色。竟然,帮她绣荷包?我宁肯相信勇冠三军的冠军侯是女人!”
她的夫君冷哼。“你想说什么?”
“发一下感叹不行么?真是无趣的木头疙瘩!”
下一页依旧是匈奴服饰的少女,看似恭敬有礼的在一旁服侍闭目沐浴的少年,脸上眸中的狡黠之色却是遮也遮不住,旁书,“侍儿扶起娇无力,吾家去病初长成”。
卫三郎笑的喘不过气来,“侍儿扶起娇无力?娇无力?哈哈——”
“闭嘴!”她的夫君恼怒翻过,这次人物形象气质更加鲜明。一眼就可看出是大将军悠然吹笛,大将军夫人于漫天桃花中舞剑,旁书,“有匪君子,如圭如璧,既得君子,云胡不喜?”
卫三郎极快的翻过,下一张却是大将军拿着一柄金秤含笑挑开大将军夫人的盖头,大将军夫人满目都是羞涩的欢喜,旁书。“今夕何夕,得此良人?”
卫三郎再度极快的翻过,画面上是大将军含笑低头帮大将军夫人描眉。旁书,“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卫三郎极低的笑了笑,再次快速翻过,下一页却还是大将军夫妇,大将军拥着大将军夫人指着窗外夜空说着什么,大将军夫人含笑仰头去亲他的下巴,旁书,“夜半无人私语时……”
她还未看清下一句写的是什么。卫三郎已经翻了过去,这次却是漫天大雪中她的夫君抱着昏迷的大将军夫人。怜惜轻抚她嘴角,旁书。“风刀霜剑,我自为你撑起一片晴空”。
卫三郎凝神盯着画面半晌不见动静,她心底的艳羡慢慢蔓延开来,一片晴空——
她的夫君似是不耐烦了,伸手欲翻,却被卫三郎挡住,“我想到了!是不在乎,不在乎!”
“你什么意思?”
“二嫂看人的眼神——特别是看皇后的眼神——不对劲——”
“说清楚!”
“就是——”卫三郎眉头紧蹙,“就是那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想害我,我让你害,反正,反正——反正你绝对没有好下场——那种不屑中带着怜悯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垂死挣扎的人——”
她还是不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她的夫君眉头却蹙了起来。
卫三郎更加激动,指着画卷,“比如这张,比如刚刚那张,长公主,娘,大嫂她们,她连一个背影都懒得画,她是不在乎,是不屑,她只记得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她从来不记恨皇后她们,应该就是我们被蚊子咬了一口,随手拍一下,死了就算了,不死我们也不会把那只蚊子放心上恨着,甚至心心灵灵要找到那只蚊子报仇——”
她的夫君沉默良久,开口,“不好?”
卫三郎苦笑,“去病,你说二嫂这是心怀宽广,还是薄情至斯?”
“不管是什么,都好”。
卫三郎长叹,“怪不得皇后说二嫂看着就讨厌,特别是那双眼睛,让她每每恨不得挖出来放盐水里泡着”。
“她那样说的?”
卫三郎拍拍她的夫君,“别生气,要是有人一直用看蚊子一样的眼神看你,你也会觉得他讨厌”。
“你没事琢磨她,想干什么?”
“觉得她奇怪,琢磨琢磨,不行?”
她的夫君冷笑,卫三郎似乎是心虚了,又翻到下一页,这次却是大将军夫人将一总角少年交给她的夫君,旁书,“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孩子,是谁?”
“与你无关”。
卫三郎耸肩,又翻过,画卷上是她的夫君举起长剑,满脸肃杀之气,旁书,“黄河受降,勇冠三军”。
再下一页依旧是她的夫君,搂着大将军夫人,神色温柔的擦着她眼角的泪水,旁书,“勇冠三军,怎如陌上fēng_liú年少?”
“去病,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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