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话 琴娘(1/2)
韩玫瑰推门进来时,我正伏在炕上的小几上认认真真的临字,字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好的,李椒曾无数次对着我大大小小毫无笔力的字迹无奈叹气,光洁如玉的脸上勾着浅浅的笑容,风举明朗,如今——
“李小姐好大的架子,几次三番的请,也请不动李小姐的大驾”。
我当做没听见,继续认真的写着。
他凑了过来,估计原来是想看看我写的什么,却一眼被我的字迹打击到了,惊呼出声,“真丑!”
我仍然当做没听见,手下不停。
他语气中带了几分气恼,“你怎么了,过年那会还好好的?”
我淡淡开口,“我父亲死了”。
惊讶、伤痛、讥讽、自嘲……他眸中千万种神色一划而过,最终汇成一句话,“死的好,他那样的人活的太累”。
“你跟他什么关系?”
“你很奇怪你父亲为何会将你送到我身边?”
“他临死前留下话,不用我守孝,只要我好好跟着你,你会代他照顾我,同时也要我代他陪伴你”。
他大声笑了起来,“李椒啊李椒——”
我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言。
终于,他笑够了,“我知道你好奇,可是我就是不告诉你!”
我依旧冷冷看着他,他也不在意,脱了鞋子上了炕,“来人”。
入音躬身进来,“大人”。
“去将那只黑檀木盒子拿来”。
不一会盒子拿来了,韩嫣毫不珍惜的打开那只精致无比的盒子,取出里面的白玉簪子,簪子样式很简单,流线的簪身,顶部雕了朵含苞欲放的雪莲花,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是先帝赐给大长公主的陪嫁之物,大长公主转送给了我,”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估计馆陶也没安什么好意,送个女式簪子,大多是想讽刺他一下,“现在给了你正好”。
我眼也不抬,“父亲说过不用替他守孝,我今日也不过随手插了个玉簪,并不是戴孝,”我对这里所谓的守孝并不清楚,只不过想着李椒无儿女妻妾,特意找了个白玉簪子戴着,不过意思一下而已。
他笑了起来,“按理说你是要披麻戴孝的,但在宫里这些忌讳,你头上那个也太没心思,不如这支,多少上面还有朵白色的花儿”。
我怀疑的看着他,难道说这家伙转性了,还是那双颇费心思的冰鞋彻底收买他了?
他不再废话,伸手拔了我头上的簪子扔到桌上,将手中的递给我,我无法,随意挽了发簪了上去,“韩嫣——”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我的下文,不耐烦了,“你要说什么?”
我自嘲一笑,“琴娘——死了——”
他吃了一惊,“怎么也死了?”
“自尽——”我扭头看向窗外,“韩嫣,我觉得——我不知道,我一进李府就是她服侍我,我刚开始连衣服都不会穿,什么都是她手把手的教我,可是我不喜欢她,真的不喜欢,她教的那些我都愿意学,可她却要求我时时刻刻都能照着做,刚开始的几个月我连觉都睡不好,因为她总是在我刚刚睡着就叫醒我,纠正我的睡姿,那时候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现在她真的死了——”
“那你不是如意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别过眼神,“她好像经常要教你做什么功课?要不要再找一个?”
“怕是不太好找,她原来据说是哪个**的红牌,被李椒赎了身,跟了他很多年的”。
“那她,算是,殉情?”
“当时,我跟她说李椒去了,她一点异常都没表现出来,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甚至熬夜帮我绣好了那件她绣了好几个月的衣服,不想第二天早上叫她起身的小丫鬟就发现——”我深吐一口气,“她留了话想要葬在李椒身边,死后要继续服侍他,可肖伯说,李椒遗言,要跟母亲合葬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打扰,他甚至不肯告诉我李椒到底葬在哪里,生怕我一个想不开就应了琴娘——”
“奴大欺主,打他个半死,看他还敢不敢?”
我再度幽幽看了他一眼,某人勉强撑着气势,“难道不是?”
我拾笔低头不再理他,某人心虚了,“要不要我帮你找教养嬷嬷?”
“也好,比照着琴娘来吧,关键是舞跳的好,最好不要有什么羁绊,年纪大一点也无妨”。
某人可能觉得做的弥补已经够了,开始斗志昂扬的打击我的字,打击的我恨不得泼他满脸的墨。
韩玫瑰这次并没有在府里留多长日子,很快刘彻便又派人接他入宫,当然这次我是跑不掉了,只好跟着进了宫。
韩玫瑰此人别扭是出了名的,比如,一进宫他就带我直奔宣室,宣室已没了当初的肃穆厚重,皇帝陛下领着自己的一班侍中内侍兴致勃勃的在空旷的大殿中滑动嬉笑着。
“如何?”
“我只希望自己不是一只大蝴蝶”。
韩玫瑰挑眉,“蝴蝶?”
我叹气,“你没跟陛下说不要外传?”
“你以为他肯听我的?”
好吧,某还能说什么?
“皇上想睡觉,你就送上了枕头,你以为他会放过?还有比这更好的掩人耳目的法子?”
我看了看那群玩的高兴的人,然后恳切看向韩玫瑰,“小叔叔,您能不能跟陛下说,这东西是我想出来,除了我谁也不准私自做那个,想要都到我这来买?”
韩玫瑰颇是愉悦的拽了拽我的头发,“李家真的穷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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