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拾忆 四(2/2)

恣意飞扬的少年，身姿潇洒地行着剑舞。少女则托着下巴，坐在石桌上晃着双腿，目不转睛地看着。

少女时不时拍手叫好，少年的神情则有些无奈，剑风指处，激起片片落叶。

少女瞧得眼馋，跳下石桌，叫道：“我来我来！”不由分说地拿过少年的剑，舞得不伦不类，少年哈哈大笑，指点少女一番，教她摆姿，教她剑式，教她出招。

青梅羞涩，竹马纯好。

少女玩得累了，一把扔掉了剑。少年神色微微有些不快，将剑捡起，轻轻拭着，“你怎么能扔剑呢？”

“我不扔剑，我还要弹你个脑光。”伸出手指，冲着少年额头使劲弹了两下。

少年将剑重新放回剑鞘，“我宁愿你多弹我两下，也不想你这般对待我的剑。”他转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柄剑陪我走南闯北，我早把他当作了我的兄弟，珍重得很。”

少女根本不能体会一个剑士对剑的感情，态度依旧那般玩世不恭。她晃了晃脑袋，忽然道：“我呢，我比你的剑谁珍重？”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少年不答话，少女继续道：“我能说能跳能唱能玩，你剑只是一破铁，能跟你做什么？”

少年显然生气了，转身便走。少女张开双臂拦着他，“你是不是要去找采儿？”

少年讶然道：“我找她做什么？”

“哼，她长得比我好看。”

“……”

瞧少年不说话，少女似乎有些生气了，推他一把，“那你去找她吧！瞧瞧她让不让你抱她！”说罢，故意扩着嘴大声叫道，“采儿，丑八怪要去找你了，你要不要教他……”

少年一听话头一对，忙去捂他的嘴，少女呜呜呀呀地说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少年袍袖一甩，“你真是顽劣，我怎么会……”

“你怎么会瞧得上我？嘿，我还没嫌你丑呢。旁人瞧见你便绕着走，也就我，跟你这般亲近，我还让你抱我，让你亲我……”

少年脸蹭地红了：“不害臊！”

少女嘿嘿笑了，绞着衣角，又有些埋怨，“我四哥快攒到钱取云儿姐了，他在镇上给云儿姐相中了一双玉镯，要给云儿姐买来做定情信物，你……你怎么也不给我买……”

布依虽然没有忆及这节，但知道这少女就是年少时的自己，想到自己曾经这般不害臊地问秦放要什么定情信物，她的脸蹭地红了，火辣辣地烧着，低声骂道：“秦放这是故意羞我呢。”

这也大出乎少年的意料，无可奈何地看了少女两眼，同样想不到一个女孩子家会这么大胆向自己索取定情信物。

“我……我没准备。”

“你的剑对你这么重要，就送给我吧。”

“不行！”

少年断然拒绝道，瞧着少女一张小脸格外失望，他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从手上解开绕了数圈的红绳，“我生时不讨母亲喜欢，被寄养在我师父家。我母亲强势，父亲也无奈何，便在我手上系了红绳，希望我长命百岁。”

话还未说完，少女便截口道：“我不想要红绳，红绳我家多的是，我头发上还绑着一根呢，我，我想要值钱的。”

少年被噎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在指尖摩挲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可少女哪由得他考虑，直接抢了过来。少年摇了摇头，以一口无奈地语气道：“那就送你吧。”

少女看样子欢喜极了，把玩着玉佩，对着月光左看右看，“这佩子，怎么像一只鸟与一条虫子接起来的。”

“鸟跟虫……”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龙凤佩，嗯，是师娘送与我，若我有了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