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罗晓的日记 1(1/4)
厚厚的两本日记本就放在客厅茶几上,罗伯父罗伯母正在看电视。看见梦荷,罗伯母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拉着梦荷的手坐在沙发上。“梦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呀,罗晓这么多年的苦,我这个当妈的却知道的那么少!罗晓这孩子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自己苦撑着,苦熬着,你说她多傻呀?”罗伯父也在旁边老泪纵横,梦荷努力寻找词汇安慰老俩口。待老两口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罗伯父才拿起日记本交到梦荷手中,“梦荷,这两本日记本呀,是昨天我和你伯母在罗晓床垫下发现的。后天,刘东旭就要轮休回来了,我们老两口也准备回合川了。罗晓这孩子自小就性格内向,什么都藏在心里,没想到却在日记里写了这么多的苦楚,这么多的委屈,可我们做父母的却浑然不知,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对不起罗晓呀,没帮她分担苦闷忧愁。以至于酿成今天的悲剧,白发人送黑发人呀!”“伯父,伯母,你们不要再这样自责了,否则罗晓更无法得到安宁,她会内疚的。她这样选择是她糊涂!她一定后悔了。”说着梦荷自己也忍不住泪奔。那时候,这屋里多热闹呀,罗晓很会炒菜,偶尔,刘东旭不在家时,做上一大桌好吃的,然后她们三个来蹭饭,笑闹声不绝于耳。可现在这屋里冷清的想逃,拿上罗晓的笔记本,又说了许多宽慰罗晓父母的话,梦荷回到自己家中。
晚上,梦荷躺在床上,静静的读罗晓的日记。
“1993年8月30日晴等待命运抉择的那一刻终于来到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坐在礼堂等着分配。开始被叫到名字的都发出了欢呼,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因为她们要去工作的地方都比较好,而我的名字迟迟未被叫到。后来只剩最偏远的a队了,那些之前未被叫到名字的发出了叹息,有的甚至开始了轻微的啜泣,我早有预感会被分到最边偏远的地方,所以我没哭,也没叹息,只是有些许的落寞。分配完以后,同学之间就各奔东西了,每个作业队的都提前派来了车等待人员分配完毕后接回各自的单位。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坐上了去a队的车。华西客车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w县,县城的街道狭窄而拥挤,和老家l城比起来感觉小气许多。车上有一个女孩从上车开始一直在哭泣,已经到达a队,她还在哭,未来的日子真的那么痛苦和绝望吗?
1993年9月6日晴这几天通过例行的学习教育,我大概对a队井站分布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最偏远的单井h井居然坐车要六个多小时,我祈求和祷告命运不要对我如此不公,分一个离县城稍近一点的井站吧!我好像一直都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也容易受到周边氛围的影响。还好有梦荷,麦穗儿,小娜和我在一起,她们三个仿佛天生的乐观派,每一天她们都在做我的思想工作,对呀,这是参加工作,又不是来劳动改造,有什么可悲观的呢?我终于独立了,终于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想到爸妈收到我汇款的样子,我就会忍不住偷偷的想笑。七天的学习时间结束了,我被分配到了k井,听说不算很远,但从县城到井站据说也需要近三个小时,并且从镇上到井站也不通车。但不管怎样还算好,没被分到最远的井,井站离公路不远,出行比较方便。麦穗儿和小娜一个家是w县的,一个家是丰都的,都受了照顾,一个分在d井,一个分在s井,离家都还不算很远。看来自己的悲观还是有一定原因的,自己也想乐观一些,可现实总是那样不尽如人意。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还是该选择复读一年考大学。
1993年9月7日晴今天单位派车将我们送到各自的井站,很舍不得和梦荷,小娜,麦穗儿分开,我们约好了还是要经常见面。皮卡车载着我、刘妍、王小青、杨梅我们四个女孩逐渐远离县城,远离小镇,远离喧嚣,忸怩着向着大山深处驶去。满目的葱绿透出的却是无尽的苍凉,逐渐稀少的村落预示着深山的荒僻,陡峭的山路让从不晕车的我感到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受,无尽的悔意开始再度向我袭来,眼泪无声的滑落眼角。我听见身旁传来刘妍压抑的哭泣声,装着瞌睡,没去理会,我怕未曾开口自己就会号啕大哭。开车的师傅要么是见惯了这样的情形,要么是个硬心肠的人,不告诉我们距离的远近,不告诉我们井站生活的艰苦,一车的人都闷着不说话,气氛压抑的难受。车子到k井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了,班长程文斌他们早已做好了饭菜,一直在等着。可我一点儿也没胃口,下车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井站打量了一个彻底。井站不大,四方围墙,圈起几套采气设备,走向有序的输气管线,两间墙体斑落的值班室,四间宿舍,一间学习室,一间澡堂,两间男女厕所,一张破旧的乒乓台构成了我今后工作生活的全部内容。班长让我们四个女生自由组合住两屋,我和王小青成了室友,左边隔壁住着刘妍和杨梅;右边隔壁住着两个单身职工,王勇和程文斌。井站的两个男同胞可能因为羞涩,话语比较少,让人感觉很憨厚。
……
月1日阴今天是国庆节,可我一点也没感受到节日的气氛。早上起来山上下着毛毛细雨,雾浓的化不开,到傍晚还是雨雾蒙蒙,没分出朝夕。分到井站快一个月了,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井站艰苦的环境条件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低瓦数的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晕,因电压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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