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余旸余圣(1/2)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之上，着青衫的年轻剑客与着便装的老皇帝对视，一个是天下百姓的皇帝，一个是武林新晋的武圣，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剑道之君。

他们各具威仪，只是在老皇帝面前，洛十一显得懵懂而稚嫩，他只是个来为师父讨公道的傻小子而已。

皇帝开口道：“你新晋武道圣人，朕本该御赐你剑圣名号，尊你武道之君，只是你才入圣境，就妄自尊大、竟敢擅闯皇宫大内。洛十一，朕乃天子，你如此行事，朕可以赐你死罪。”

洛十一道：“我虽然笨，但也知道国安则民乐的道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你，只是想要回我师父的剑。”

老皇帝收敛了笑容，道：“你知不知道，凭你刚才说出‘杀朕’两个字，就够株连九族的了。”

“我只想拿回桴舟剑，再让朝廷恢复我师父的名誉，洗去他的一切罪状，奉他为大侠。”

“一柄剑而已，朕才不稀罕，可是你要朕奉他为大侠？莫藏锋杀朝廷命官，打退朝廷军队，朕奉他为大侠，岂不是在说他打的好，杀的好？朕岂不是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是非对错早有定论，巴掌已经打下去了，皇上只是装作不疼而已。”

“大胆！”老皇帝一掌击打在龙椅上，“莫藏锋为祸一方，朕不仅没有下令杀他，还让余靖安招安他，让他进入太平剑为国效力，朕给足了他面子！他却根本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他与你一样，都仗着一身武艺，仗着一柄剑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替天行道的大侠，其实不过是扰乱朝纲的乱党！

你今日来要为他平反，你以为朕只是碍于面子才治他的罪、要他的命？他在朕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徒！他杀了太平剑数百高手，这种人，你还称之为——大侠？！”

老皇帝撑着龙椅站起来，唾沫横飞的骂了洛十一一顿，洛十一静静听他发泄完怒火，没有反击，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老皇帝道：“你叹息什么？”

洛十一说：“来之前我就想过，万一皇帝不肯答应我，要与我论嘴上功夫怎么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上，我最不擅长辩论了，因为我没读过书，别人十年寒窗苦读的工夫我都拿来练武了……”

皇帝面带愠怒之色：“你这是在威胁朕！”

“我只是想要回桴舟剑而已。”

“你身在皇宫重围之中，竟然还敢以如此口气和朕说话，你当朕的十万禁军，朕的太平剑高手都是摆设吗？”

“皇上有精兵悍将，只是…如今我与皇上相距不过百步，他们恐怕派不上用场了。”

洛十一本来不想让双方的谈判陷入僵局，可是皇帝不肯让步，他只能发挥一些自身特长，以求局势向自己偏转了。

他轻轻地迈出一步，只是一步，没有任何的内力外散，却让老皇帝紧张不已。

九五之尊自有龙威加身，老皇帝敢一个人面对洛十一就说明了他有惊人的气魄，只是看见洛十一迈出这一脚，他还是难以避免地害怕了，这是一种不受头脑控制的恐惧，任何一个人面对发怒的圣者与生俱来的恐惧。

然而洛十一迈出一步之后，脚步就僵硬住了，他心有所感，回头看去，看见大殿正门口站着一个人，也是一个老人。

一个比老皇帝还要老得多的老人，一身黄衣，绣龙纹，姿态沉静，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穿黄衣不奇怪，甚至穿龙纹也不奇怪，但黄衣龙纹，是莫大的僭越，满朝文武、各路藩王绝无一人敢如此穿着。然而这老人就是这样的打扮，并且堂皇出现在大殿之上面对圣上，比皇上所穿孔雀羽龙袍更奢华。

洛十一打量着老人，有些在意，却又毫不意外。

“偌大一座皇宫，如果没有一个圣人坐镇，我才会觉得奇怪。”

老人竟然是圣人！

洛十一一眼就看出此人与他同在圣境，他淡然道：“都说江湖百年来圣人绝迹，想不到还有一位如此可怕的高人蛰伏皇宫之内。”

老人幽幽开口，声音沧桑而悠远，似从天外而来：“江湖百年圣人绝迹，这话是对是错，老朽不知。”

“怎么不知，前辈不就是圣人吗？”

“老朽是一丈境界，但老朽并非是百年内生人，老朽如今已一百五十多岁，具体数字老朽也记不清了。”

一百五十余岁！如果老人的境界还没有威慑到洛十一，那他的年纪大概可以。出自摘星城的洛十一本以为一百多岁的计家老祖宗就是人瑞了，想不到皇宫之内还有一个一百五十余岁的老人，并且境界并没有因为年纪而衰退，实在让人吃惊。

“老朽成圣之时，天下间还有圣人，天地还可以成圣，故而我这圣境算不得什么，倒是你，你居然能在这种环境下成圣，而且还是如此的年轻。”老人毫不掩饰对洛十一的欣赏之情。

不过他又解释道：“也许不是你打破了桎梏，只是因为下一个武道盛世开启了，你刚好赶上开头。”

“还未请教前辈名字？”

“老朽姓元，元秋宫，见过武林新圣小洛先生。”

洛十一回了老人一礼，对皇帝说：“这就是皇上敢接见我的底气所在？”

“朕肯接见你是对你的恩典，不需要什么人撑腰。”

洛十一没有因为见到这个老人的到来就改变自己的立场：“皇上，我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向朝廷宣战，只是为了拿回我师父的剑，还望皇上不要误会。

当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