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念了两句诗(1/3)
“煜儿,煜儿”
仿佛听到了李璟的声音,李煜翻了个身,从俯卧变成仰面朝天,口中喃喃“唯大英雄真本色,是真名士自fēng_liú”
含糊咕哝后,呼噜声比方才又响了几分。
“是真名士自fēng_liú”李璟咂摸一番,只能摇头。
冯延巳,徐铉也面露苦色。
这小子,梦话都说的那么清新脱俗,看来大唐文坛三叉戟纵横天下的好日子马上就快结束了,此子成长起来后不知道会掀起多大风浪来!
李璟无奈,吩咐太监把桌子挪到旁边,又给李煜盖上一条毯子。
在春日的阳光下,倒也不虞受冻,船行湖面略略摇晃则更似摇篮,很快李煜的口角便亮晶晶的一片
其它人则在少年的呼噜声中继续饮酒作乐,只是声音较方才却都轻了些。
虽然灌下去两大碗就,但这时节还没有蒸馏技术,只是普通的粮食发酵而成,酒精度数低。
看看大腕,还不如前世茅台二两,大半个时辰后,李煜便醒了,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正在画舫上,耳朵里还传来李璟等人的说话声。
顿时从铺着地毯的船板上跳了起来,踉踉跄跄走到李璟面前道:“圣人赎罪,孩儿该死,酒醉熟睡,君前失仪”
李璟酒酣之余,对这个儿子是越看越喜欢,固然跑厨房做菜有失体面,但后来被太宁以“圣人您当年对史虚白不也是极其宽优么,便溺还赐田,这是千古美谈,六弟这么做,倒也不错。”
李璟在九成九的时候耳根子极软,刚才被太宁撒娇劝解,两杯酒一灌,加之史虚白感动之下的刻意逢迎,李璟情绪瞬间又回复正常。
此刻,见儿子这番模样,父爱之心又起,“无妨,无妨,今日雅集,只有文人论交,而无朝堂之议,来人啊,做碗醒酒鱼羹来。”
随即又道:“方才这渔父诗,清雅冲和,毫无烟火气,倒也难为你一个少年人能写出来。”
“圣人谬赞了,当不得,当不得”李煜很谦虚。
“安定王好文采,如此华美词章,即兴挥洒而出,实在是我大唐幸事”说话的是徐锴,话是好话,但在即兴二字上落了重音,加上那皮里阳秋的语气,让画舫上的气氛顿时一滞。
徐锴是徐铉的亲弟弟。
南唐政坛有两对亲兄弟,冯延巳和冯延鲁徐铉和徐锴,分属两大阵营。
冯延鲁和徐锴论才学也都不错,但好死不死,他们的哥哥乃是大唐文坛三叉戟之二,外人一提到他们都是冯延巳之弟,徐铉之弟,二人也都才三十不到,算是年轻气盛。
整日琢磨着如何在文采对自己的亲哥,说一句“吾可代汝!”
重压之下人的心态便有些扭曲。
其实,在参加雅集前先写好几篇诗歌背下,然后当众抛出来赢个满堂彩。
这种事情谁没干过?
今天在座的上至李璟下到太宁,人人都做过类似事情,尤其是太宁,好几次结结巴巴的吟诗,一看就是事先功课没做扎实。
说白了潜规则而已。
今天徐锴是喝多了当众说出来,便是过分了。
何况他还是大人。
席间众人面色都是一变,徐铉尤其紧张,眼下自己这派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还像往这位安定王这儿靠过去、
自己的弟弟却跳出来拉仇恨,徐铉恨不得一脚把这醉鬼踹到湖里去。
李璟脾气好,但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会儿是当着老子损儿子,更要命的是,李璟当年虚荣心爆棚的时候,也真做过这种事情,虽然时间已久,但作为一个文人对此还是引以为憾的。
现在徐锴这么一说,李璟顿时心虚起来。
随即
心!
头!
火!
起!
是谓之恼羞成怒。
但碍于自己是皇帝不好说刻薄话,憋的面皮都发紫了。
太宁今天正因为这个弟弟文采华丽而感到高兴,一时也多喝几口,此刻便第一个忍不住。
她满脸酡红,秋波流汇,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徐锴看,而后者话一出口便觉后悔,在看到自己长兄那要杀人的眼神,心中已经慌了三分。
面对太宁此时凌厉的美貌,竟然心下犯怯,不敢与之对视,只好低头,而太宁却不放过他,秀口微吐:“徐拾遗,对此倒是看得甚清,只怕多有心得,多有佳句吧!”
这阵子,李煜已经摸索出了唇膏的做法,用鲜花浸汁然后以明矾固色即可。
试制出的几管,自然是先孝敬了太宁。
此刻见太宁神情淡然,星眸轮转,朱唇微开,李煜脑中首先想到的便是“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美人薄怒,自是带来风情万千。
太宁尚未成年但角色之名早已是江宁所公认,此刻嗔怒之下,一身天成的妩媚配上她尚未成年的身姿,二者融合后散发开来,顿时让众人都有吃不消之感。
徐锴更是面红耳赤,一方面是因为这惊人的美丽,另一方面,太宁的话听上去像是夸奖,但意思也颇为恶毒“看得甚清,多有心得”便是在讽刺徐锴也是同道中人,“多有佳句”则更是诛心。
本来徐氏兄弟便不以诗歌见名,长于作文,和冯延巳倒是正好相反。
徐铉还能写几句出来,徐锴较之其兄是更逊一筹,在诗歌上也就中人之姿。
截止到目前,还没写出过一句脍炙人口的诗句来
太宁说他“多有佳句”,便是当着和尚骂贼秃,指着肥宅讲健美了。
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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