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容家有女初长成(1/2)
“姑娘,该起床了。”
一名穿着桃红衫石青褙子的窈窕女婢,端着一盆热水,艰难地打起青竹门帘,走进了装饰简单的闺房。
这是一间没有正室的偏屋,在本该放多宝阁隔开空间的地方,放了一架水墨远山层峦图的石头屏风,山峦、云海、青松、红日,交相辉映,扑面一股豪迈壮观的气概,为这空洞得近乎单调的房间添了一笔浓墨重彩。
屏风后,是一架褪色的架子床,床上向里侧卧着一名小小少女,想是被女婢吵醒了,懒洋洋翻了个身,露出了整张小脸,瞬间让这间灰扑扑的卧房犹如绽放了千树万树的桃花,浮动着一片明媚华彩。
女婢缓步靠近,眸中闪过一抹惊艳,又掠过一阵心惊。
真是太美了!
这是她每次叫秀起床时,心头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每看一眼,都仿佛被震慑住一般,简直不敢移眼,脑中一片空白,要好一会儿,才能适应这份极具冲击力的美。
她是伴着秀长大的,眼睁睁看着秀从一个小小的粉玉团儿长成如今倾国倾城的绝艳美人,都说二秀是绝色美人,二秀美虽然美,然而和自家秀一比,简直就暗淡得没了光彩,如若不是秀时时低调,哪里还有二秀的美名远播?
可是,美到秀这种身边奴婢都能看呆的地步,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女婢压下心中的不安,轻唤着床上人。
容昭早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养神罢了,脸上还残存着淡淡的粉色,如同三月枝上灼艳的桃花,衬得那比雪缎里衣更白三分的柔嫩小脸,真真是冰雪为肤玉为骨,两排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宛若蝴蝶的羽翼,透出袅娜脱俗的美。
女婢走近架子床,不敢再靠近,只站在床边的屏风外,轻声劝说,“姑娘,今儿是老爷生辰,您若是迟了,又要惹得其他姑娘们多嘴了。”
容昭漫不经心地道,“怕她们作甚?不过嘴上图个痛快,还能咬掉我一块肉不成?”
声音还带着清晨的沙哑,然清灵悦耳,宛若清晨林间的黄鹂在婉转歌喉,令人不忍拒绝。
女婢却是久经阵仗,早已练了出来,当下不为所动,沉了沉气,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姑娘,只每日听着这些酸言酸语,纵然伤不到姑娘,也平白膈应人不是?”
容昭道,“罢了,说不过你,你且扶我起来吧。”
女婢忙绕过屏风,走到床边,扶起容昭软软搭在床边的小手,用了些力气,将人扶了起来。
女婢手脚麻利地伺候容昭出了恭,漱好口,将热热的湿巾帕递给了容昭。
容昭瞅了瞅水面倒映的那张虽稚嫩却已初显倾城色的脸庞,心里直叹气。
前世她已经是少见的美貌了,逛街时遇到的星探都不计其数,可和今生这张丽质天成的脸一比,瞬间就成渣渣了。
女人嘛,谁不喜欢自己长得美,然而,美到这种程度,就可以被当作“红颜祸水”了吧?
如今她也到了快要婚嫁的年龄了,若是让她父亲继母知道她百分之三百的美貌度,那后果简直可想而知!
一晃眼间,她穿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个年头,当年原身的母亲身怀有孕,八个月时摔了一跤,生生摔落了一个男胎,自己也大出血而死,两岁的原身伤心之下染了风寒,也一病而死,便宜了穿越而来的容昭。
好在她有一个小小的金手指,一个百把平米的随身空间,里面除了一眼可以洗身伐髓、解毒健身的泉水,什么也没有,她靠着这眼泉水,排了许多毒素出来,好容易捡回了一条小命。
容昭在解除生命威胁后就好好地探索了身处的环境,她可不是稚嫩小娃,光凭着原身父亲在妻子去世不到一个月就迎娶了现在这位出身侯门庶女的继母,而继母已经显怀的事实,就足以推断出原身母子三人去世的真相。
有这样一对渣父继母,容昭的处境本已艰难万分,否则一个两岁女娃,身体何以排出那么多毒素?若继母再生下亲生孩儿,她目前保有的原配嫡出身份,必将成为她的催命符。
容昭可没有舍己为人的情怀,虽然狠辣了些,可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原身母子的仇怨,容昭少不得做了点手脚。
表面上的六个月,实际上的八个月,这位继母步原主母亲后尘在同样的地方摔了一跤,千难万难,生下了一名女婴,没保住,当时便去了,继母也大出血,虽命保住了,却从此没了生育能力。
此事一出,容父与继母噤若寒蝉,不但没有大肆彻查,反而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透出一股子心虚的意味,谁也没有怀疑那个瘦得风吹吹就倒的年仅两岁的前嫡女。
倒不是容昭没能力弄死继母,而是她明白,哪怕继母只是一名庶女,那也是侯门庶女,弄死了这一个,容家说不定就获罪于侯府,小小一个六品寒门,那经得起侯门的一指头?她容昭也是容家的一员,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退一步说,侯门若不在乎这个庶女,容父必会另娶,可再来一个,谁知道是什么心肠?不如就留下这个继母,没了孩子做保障,光靠娘家地位和容父宠爱,这继母想要立足可不容易。
而只有继母地位不稳,她才能在这个夹缝下平安生存,毕竟她太小了,便是想脱离容父自立,也不现实啊!
自此之后,容昭倒是过了十年平静日子,虽然生活质量大大降低,原有的一个奶嬷嬷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也被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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