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第568章 营生2(1/2)
淮北道,郓州,断断续续的战火已经平息,而再度转入收拢赈济流民的日常模式中,
随着秋日逐渐进入尾声,在冬日来临的威胁和水生火热的日常煎迫下,新一轮难民出奔的浪潮,开始在淮北到河南的中原大地上,一次次重新上演着。
这些苦苦煎熬了一整年,被强行夺走最后一点收获和凭据的人们,只是为了渺渺之中的一个,可能有机会活下去的传闻,就蹒跚茫然的踏上了逃亡的旅程。
而对于这种潮动和趋势,在无论是在北军马或是番胡们割据的控制区内,却是难得偃旗息鼓的,大多保持了某种漠然视之的态度和对策,就像象征性的追杀和驱逐,都懒得去做了。
或者对他们来说,减少这些负累和多余和消耗,才是应有之义。而凭据这大野泽和运河故道的优势,水路通达的郓州,则成为了大多数人出奔的方向。
而在大野泽西南方向的大片原野之上,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的流民收容地。至少有上万的军队在此弹压和警戒,还有同样数目的辅助部队和征发的丁役,负责就近的
整车整车还带着海水气息的粮砖,被运进了一个个临时划定的营地中,又倒进滚水的锅子里,用力搅拌着迅速变成一锅子稀烂,还带着些许油花的糊糊。
虽然每人只能分到一勺,不过囫囵吃完后,还有火烤的薯块和芋头,坐在地上啃食。
匆匆吃个半饱之后,这些外来人就在棍棒的驱策和哨子声中,成套群结队的被赶进河水的浅滩里,拿着刷子用力的搓洗起来。敢于躲闪和避让的,就会遭到鞭子和棍棒的教训。
满是虱子和污垢的头发被剃掉,然后和他们身上臭烘烘的遮盖一起,用树枝收集到足够后,就撒上稻杆麦秸和着碎炭放火烧掉,
一时之间,空气中尽是某种焦臭味和烟火气息。
而列队站在岸上,手持稍棒和细鞭,身穿制式的蓝色大褂,满脸肃然冷眼相看的监管者们。与拥堵在河道里荡漾起伏的光溜溜人群,构成了某种鲜明的对照。
但至少现在的季节和气候,虽然进入凉风飒爽的秋末,但还是冷不死人的。要知道作为正军士卒的基本要求,就是能在冬天的露天里裸身搽雪的。
而在洗刷的过程中,是不是有一些人突然被点选中,而在呵斥与叫喊声中,毫无遮掩拖到岸上,就这么佝偻着身子,驱赶上特制的马车,而另往他处去了了。
如果是有心人注意观察就会发现,这些被叫出来带往别处的,都是一些相对所在人群而显得身强体壮,或是精神健硕,在人群中格外活跃的,或是说在身上有着显著疤痕旧创的,乃至疑似穿盔带甲而留下勒痕和印记,手脚特定位置有厚茧的.,
诸如此类,在赤身luǒ_tǐ的状态下,无疑是一览无遗而难以遮掩的。因此,只要是被认定为可疑的对象,就宁错勿纵的一并带走。
经过了一次次挑选和甄别之后,余下已经洗刷到全身泛红的人们,菜得以重新披上麻袋片做成的短衫,被牛马驴骡拉的大车,给一批批的重新运到别出去。
其中的娴熟与老练,就像是一个机械化的流水线一般。而这些四面八方涌入的流民,就是这些流水线上的原料和粗丕而已。
经过郓州境内的这个大工地之后,以半成品的方式输送往淮东各地,在劳役营和矿山工场中进一步塑造成初级产品,进而作为方兴未艾的地方建设与大生产,乃至成为正在运转中的偌大战争机器,隆隆滚动向前所消耗的,细微零件与燃料的补充。
“从雷泽到巨野的境内。。”
“总计编入一万四千六百二十一员。。”
“其中,十五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丁壮,计有九千六百零三员。。”
“送讫内地约六千七百五十一员。。已安置五千八百九十六员”
“检出可疑行迹并身负旧创者,四百三十七员。。已押送发往丽山监和兰陵场。。”
“却是比上月多了两倍有余。。”
“难道这些北虏和藩胡,也想改头换面过来就食不成。。”
而随着鹏举哥哥,再次回到前沿防戍的陈渊,则是还有些烦恼的思虑着另一些问题,
虽然这段时间,他已经在努力筹措着钱财,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能借贷的地方都借了,能够援手关系也都找过了,但是距离鹏举哥哥需要的数目,仍旧还有些不够凑手。
虽然承蒙上位看重而委以要任,一举拔辍为营官副将,但毕竟加入这只军伍的时日尚短,鹏举兄又很有些身边不留余财,而尽散与左近部曲的古风。
就算是日常颇为自律严瑾和洁身自好,除了基本的饮食起居外,没有好饮噬赌之类多余的花费,但也没能留下多少钱财积余来。
......
又是广府日常的一天,虽然大多数肆铺都还没有拆门开业,骑楼下的摊子也是空空荡荡的。
而卖鲜花、果子和早食、小吃的小贩,却已经在灰白的天色中,三三两两的游曳在街道中,只是他们的表情,多了些愁苦和沉重的味道。
居高不下的物价,与日益匮乏的物用,已经开始逐步困扰着这些最底层的人们。
这也是那些下人、仆从和门客往来串门联结,递送消息和交流传闻,最适活跃的荫凉时光。
因为待到正阳高高的升起,他们活动所留下的行迹,就会像是早间海风送来的湿气和雾霭一般,迅速消融蒸发在灼热熏人的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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