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风波(1/2)
屠铁林呵呵的笑了一声,替老人拍掉肩头上的泥渍,轻声问道:“老人家贵姓?”
老人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收场,怒视了一眼屠铁林,尽量提高嗓门说道:“老夫姓刘咋滴,今年六十有九又咋滴,蹦跶蹦跶也活不了几年,早就活够了。”
就在这时,苏剑凝笑道:“老丈,可认识箫剑生?”
听到这个名字,刘大爷刚才的气势一下全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在的女人,似乎不像坏人,但是人心隔肚皮啊,好人和坏人脸上又没写字,就如昨天那个骑马而来的女人,看着衣冠楚楚,但做出来的事qín_shòu不如,若非泥井口上下全是些棺材瓤子,不然就引火将这里烧为灰烬了。
刘大爷果断摇头道:“不认识,泥井口没有这个人,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屠铁林笑着说道:“差不多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年泥井口大旱,恰逢金兵又来骚扰,死了不少人,也逃走了不少人……”
似乎当年那件事触动了刘大爷的痛楚,他忽然摆手说道:“别说了,老夫也想逃走,可惜被金兵打坏了腿。”
苏剑凝笑道:“箫剑生臀部上有块胎记,是一颗……”
还没等苏剑凝说完,刘大爷猛然往前一步,但很快又停了下来,试探着问道:“你是她师傅,还是他师姐,听说那小子现在在什么宫,还是什么殿和人家学习修行术。”
苏剑凝温和的笑了一声,说道:“老丈,您仔细看看,我应该是他什么人。”
刘大爷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略微往前挪了几步,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心里扑通一下,眼睛突然睁大了。
屠铁林把脸往刘大爷跟前挪了一下,笑道:“您再看看我。”
刘大爷扶着屠铁林的肩膀,眼睛往上瞅,黑眼仁不住气的往上翻,不知瞅了多长时间,昏黄的眼睛里突然滴出了几滴浑浊的泪珠,颤巍巍说道:“你们真是那可怜娃的……”
屠铁林和苏剑凝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屠铁林低声说道:“那年,我本以为他死了,便将他放在了一颗老榆树下,没想到……”
刘大爷突然弯腰拾起地上的木棍,照着屠铁林的头上就砸了下去,屠铁林平静的笑着,不躲不闪。
但木棍并没有真落下,然而擦着屠铁林坚实的肩膀滑落在地。
刘大爷沙哑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命苦啊……啥也不说了,随我来吧。”
很快,三人出现在箫剑生曾经住过的小院门前,门已倒,院墙已塌,站在墙外就能看清院内的情况,土屋子已经坍塌,上面零星长着几颗枯草,盖着一层薄雪,门后还扔着一捆落满雪片的干柴,似乎刚刚扔下不久,只不过被雪盖住了。
屠铁林脸色紧绷的厉害,大手轻轻的扶着松软残缺不全的院墙,认真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在了眼睛。
苏剑凝穿过那道破碎的大门,进了小院,在倒塌的土屋前驻足良久,眼睛湿湿的,视线已经模糊。
随之,三人向远处的瓦不愣山走去,沿路上,刘大爷打开了话匣子,为箫剑生叫委屈,将箫剑生从牙牙学语,到自己一个人上山砍柴,全部说了一遍,甚至将他如何从山崖掉到山地,村里出动了
多少人连夜寻找,结果箫剑生平安无事,倒是把他爷爷急的大病了一场,这些事都很详尽的说了一遍。
最后老人又将箫剑生如何替爷爷和妹妹报仇杀死了一个军官,之后便是官兵无休止的追杀和对泥井口的骚扰。
屠铁林一字不漏的将箫剑生这些经历都记在了心里,他的脸色越来越平静,但内心越来越愤怒,如波涛激起的千重浪,苏剑凝除了愤怒,更多的深深的自责。
老人并不是专门想让屠铁林和苏剑凝听闻之后伤心难过,而是想让他们知道,孩子这些年的不易,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箫剑生自能背的动一捆柴火起,村里的孤寡老人就没有为冬天无柴而发愁过,他吃着百家粮,担着千家愁长大,自然泥井口的父老念他的好。
刘大爷按照脑海中模糊的画面先找到了箫文的坟堆,屠铁林对着那雪掩的土堆喃喃了一阵。
在一大一小两个坟堆前,屠铁林高大身影跪拜了下去,苏剑凝也跟着跪了下去,两人来的时候已经准备了香火,插在坟头,看着那香烟袅袅而去,,心中愧疚万分,若是早一年知道孩子还活着,坟堆内的一老一少或许健在,一家老少何止会其乐融融。
可惜,说多了都是伤心事。
香火燃尽,屠铁林没有第一时间起身,那双明亮异常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两座坟中间的位置,久久挪不开,他用手轻轻将覆盖的积雪扒开,露出一层新鲜的泥土。
屠铁林转身看着刘大爷问道:“老丈,是不是不久前有人来过?”
刘大爷说道:“昨天来了一队人马,全村戒严,不准任何人出来行走,好像是那守城魏向武在其列。”
屠铁林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刘大爷看了眼屠铁林皱眉的表情,眼花心不花,他能从屠铁林的眼神中看出不一样的平静,仿佛大雨将来的前奏,大风起兮的前兆,感觉风波要起,老人的心忽然有些不安。
夜色悄悄而来,三人才离开了瓦不愣山。
屠铁林将老人送回家,简单的安顿了一番,然后和苏剑凝向西而去,两人一路慢行,一边辨认着留在周围的那股怪异气息,一边透过那薄薄的积雪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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