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景珂(1/2)
雨渐渐下得小了些,打在院中那颗梧桐树叶子上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是院中落了许多的梧桐叶。
景公子就是此时进来的,他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虽不名贵,甚至稍显落魄,却给人极干净的感觉。
明曦还未看清他的长相便被明柔给拉了一下,也对,他是外男,女眷自然不能轻易得见。
薛览之早他一步进来,先告知了薛氏,待薛氏找好躲避的地方,并在苏明止的床前挂起幔帐,景公子才能进来。
明曦隔着简易的屏风,看不清楚人影,只能听到声音。
他的声音极温厚,想来是个极有耐性的男子,这样的人一般也有真才实学,由他来治明止的病,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位公子也没呆多久,只隔着帘子,隔着明止腕上的细布,把了一回脉,便出去了。
薛览之送他到门口,又折了回来,阿荣跟着景公子去了。
薛氏便从屏风后走出来,问薛览之,“刚刚大夫怎么说?阿止的烧何时能退?”
“姑母不必着急,景兄已诊了脉,说是喝几帖药就可痊愈,我已让阿荣跟着去拿药了。”薛览之劝慰道。
“那公子的医术行吗,听声音是个年纪轻的,也不知可不可靠?”薛氏不放心道。
薛览之想起与景珂的攀谈,知道他是个有实力的,便言:“景兄家里从前是开药铺的,他祖父就是当地最有名的大夫,他从小耳濡目染,想来医术极高。”
“那我便放心了,只望明止的病快些好……”
薛览之望着薛氏有些倦意的面庞,斟酌着开口道:“姑母准备何时回去?”
薛氏沉默了一下,才说:“天晴了就回,天晴了明止的病也该好了,到时候咱们就回去……”
……
第二天清晨,雨就渐渐停了,只是太阳还没出来。
明曦还记挂着寺中庭院里的那棵大树,就一个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那里。待到近前,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表哥?”
薛览之回头,看见女孩惊讶的目光,他习惯性的想要冲她笑,可目光触及到她空空的手腕,这笑就收了回去。
“怎么没带那串木珠?”
明曦回道:“明止咳得睡不安稳,我将手串给她戴了。”
“你们便总是这样将东西送来送去的?”薛览之盯着她,语带叹息。
“难道不可以吗?”她不明所以的问,表情无辜。
明曦又想起那檀香木手串本来就是明止给她的,便微笑着说:“原本就是明止送我的,我又给她用了,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那手串表哥认得?”
明曦见薛览之三番两次的提起木珠手串,心下便有些怀疑,是否那手串还和他有何关联。是了,手串本就出自永逸侯府……
薛览之看着小姑娘一无所知的样子,心中哭笑不已,说到底只是他一个人的执着。
心中想着事,他便背过身,不说话了。
“为明止医治的那位公子,他的医术可真好,明止今晨烧已退了。我看他借住在寺里,身上的衣衫也……,不知咱们可付了诊金?”
原本正生着闷气的薛公子,只听她说了一句“咱们”,那气便消了一半,听她问了,便解释道:“他叫景珂,是从杭州来京赶考的举子,家境倒很是清寒,如今只余一个老母还留在老家,路上盘缠不够,便借住在这莲华寺中,他为人极宽厚,给他诊金,他也分文不取。”
明曦有些泄气,“那便是没给了。”语气里是十足的沮丧,惹得薛览之忍不住去看她。
薛览之低下头,见了她轻蹙起的眉头,便问:“给没给,你怎如此关心?”
明曦答道:“他解了我家的危急,救了明止,本来就应该好好酬谢他的,没想到景公子却连诊金都不肯收,他又那样的处境,我自然感慨的多了些。”
薛览之这才舒缓了表情,见明曦面上隐有忧色,他温声道:“这些你大可不必再忧心。”
明曦微怔,一双灵动美丽的眼睛充满疑惑的望着他。
“我早已为景兄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你不必再挂念要酬谢他的事。”薛览之一字一句的道。
“……”
明曦忽然就不知要说什么好,只觉薛家表哥的声音过于温柔了些,她忽然又忆起他送给明止的那串红豆手串,只是不知,他在明止的面前是否就是这个模样,深情如许,动人无比。
一阵风穿枝略叶而过,带起了树间残枯的落叶,细碎的叶子落于树下,落于边上的二人周围,也落于他们身上,明曦轻抚掉落于身上的枯叶,看着边上的那棵大树发呆。
薛览之见她不言语了,也不紧不慢的拂掉肩上的落叶,动作优雅自然。
待风过了,薛览之看见一片藏于明曦发间的枯叶,便想也不想的,给摘掉了。
明曦能感觉到他手指触动她头发的力度,虽然很轻,却也不是毫无知觉,那片区域,痒痒的让人心里发慌。
薛览之好像也觉得这样的举动过于亲密了些,他退开少许,离明曦远了些。
举起修长的手指间那片叶子,他轻笑道:“只是一片枯叶。”
空气还是有些僵住了,为了不使两人无话而言,空气凝结,明曦只好转移话题,她又重新提起景珂的问题:“不知表哥是如何安排的景公子?”
这话问的有些微妙,明曦心下不禁懊恼,怎么偏偏问了这么个蠢问题。她并不是很想知道景公子的具体安排,表哥说安排妥当便无须她再来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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