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1/3)

兰尼斯特在宿营地外隐藏了一整夜。他在黎明时分离开，向北方迂回。

现在，他找到了两个人的足迹。他们领先他一个小时的路程。但他们只是以猎人步伐前进，所以兰尼斯特确信自己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就赶上他们。

一段时间以后，游侠放慢脚步。他发现两个人的脚印分开了，小一些的脚印转而向西，大一些的则继续向北。兰尼斯特选择大脚印为跟踪对象，他认为那是勃鲁西克的脚印。几分钟之后，他发现了那个野蛮人大汉。勃鲁西克正跪在苔原上，手搭凉棚，专注地向西北方望去。

兰尼斯特谨慎而缓慢地靠近他。皮克斯尔发现自己在面对这个蛮横的人时总是难免紧张。兰尼斯特和勃鲁西克在过去曾经多次发生争论。那时他是阿莱格里和坚石镇打交道的联络官，勃鲁西克则是坚石镇的统治者。现在不同了，勃鲁西克已经回到了家乡，对阿莱格里再无所求。这很可能会让他变得更加危险。

但正因为如此，他必须离开凯恩巨锥，再和这个更加危险的人物打一次交道。他缓慢而无声地潜行到勃鲁西克背后不到几码的地方。

“向你致敬，勃鲁西克。”游侠突兀的声音并没有让野蛮人显出吃惊的样子。兰尼斯特相信，回到这片苔原的勃鲁西克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勃鲁西克慢慢站起，转身面对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向西望去。他看见远方的苔原上出现了一个斑点，“你的狩猎伙伴？”

“雷思科的儿子――皮亚尼奇，”勃鲁西克回答，“一个好孩子。”

“雷思科怎么样了？”兰尼斯特问。

勃鲁西克停顿了一下，面颊的肌肉因为绷紧而突出。“你回冰风谷来了。”

“勃鲁西克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么？”

“不。”回答非常干脆。“苔原非常广阔，皮克斯尔。广阔到完全可以让我们永不相见。”勃鲁西克转过身，似乎和兰尼斯特已经再无话可说，但兰尼斯特不打算就这样结束。

“你为什么想要这样？”兰尼斯特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地问他。皮克斯尔想让勃鲁西克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以判断这个野蛮人与矮人和十镇之间的嫌隙已经有多深。他们到底是能够在互不来往的情况下共同分享苔原的同伴，还是将再次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

“雷思科称我为朋友。”兰尼斯特继续说道，“在我离开山谷这么多年以后，我真的非常想念他。”

“雷思科老了，”勃鲁西克面无表情地说。

“雷思科是部落的决策者。”

“不！”勃鲁西克的反应迅速而激烈，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他的微笑告诉兰尼斯特，他的否定回答是具有实际意义的。“雷思科不再是部落的决策者了。”

“那么，是勃鲁西克喽？”兰尼斯特问。

仍然在微笑的野蛮人大汉点点头。“我又是人民的领袖了。我修正了奥兰多和雷思科的错误，我将自由重新还给了我的百姓。除了我们的神以外，我们不再需要向谁仰头乞怜。我们现在又恢复了旧日的生活。”

这些话让兰尼斯特考虑了很久。这个骄傲的年轻人已经陷入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美好骗局之中。勃鲁西克用虔诚的语气所说的那些旧日时光并非如大汉想像的那样无忧无虑和美妙动人。那些日子里充满了战争，部落之间往往只是为了争夺一些食物就会拼个你死我活。冬天来临的时候。野蛮人会因为严寒和饥饿而丧命，苔原雪猿和浮冰之海沿岸巨大的白熊会将他们抓去作为食物。

皮克斯尔认识到这种怀旧情绪是危险的。一个人经常会只记住旧日美好的东西，而忘记那时严重的问题。

“既然勃鲁西克成为了部落的决策者，他会不会将他的族人导向绝望？导向战争？”

“战争并不总代表绝望。”野蛮人冷酷地说，“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按照奥兰多生前的思想和你们一同进行的战争了？”

兰尼斯特没有对此作出反应。他当然知道，情况不是这样的。皮克斯尔战争和奥兰多所进行的战争并不相同。它完全是一起突发事件。但至少从勃鲁西克的观点看来，这种说法是绝对没错的。

“还有在那以前，奥兰多领导部落帮助你那个不知感恩的朋友收复王座的战争。”勃鲁西克的话越发咄咄逼人。

兰尼斯特严厉地盯着勃鲁西克，他说的依然是实话。皮克斯尔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够驳倒他的有力理由。

他们都注意到，苔原上的那个斑点正在逐渐变大。

“我们重新在苔原上找到了新鲜的空气。”勃鲁西克在走来的年轻人面前大声说道，“我们已经回到了旧日的道路上，这才是更适合我们的道路。这样的道路不能容忍与皮克斯尔精灵的友谊。”

“你忘记了很多东西。”兰尼斯特说。

“我还记得很多东西。”野蛮人大汉说完便转身向远处走去。

“如果你能仔细考虑奥兰多为你的人民带来的好处，你才能做一个好的领袖。”兰尼斯特冲他的背影高喊：“也许坚石镇不是适合你们的地方。但冰风谷的环境更加严酷，人们在这里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更需要盟友。”

勃鲁西克并未放慢脚步。他走向皮亚尼奇，又径直走过他身边。年轻人转头看着勃鲁西克，心里思量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回头时，他认出了兰尼斯特，便急忙跑到皮克斯尔面前。

“你好，皮亚尼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