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困兽(1/4)

我背着妹妹，在无人的雪山中游荡，避开噬人的野兽，逃离追击的人们，忍受寒冷与饥饿，花费三天时间，千辛万苦，终于来到目标小镇。/p>

妹妹靠在我背上瑟瑟抖，脸色苍白，尽管已经花了泥土妆，掩盖掉她小小年纪就绝美的脸庞，但依旧还是那么的惹人怜惜。而我此刻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这几天几天背着有我一半体重的人，哪怕身体强壮无比，却也抗不过腹中饥饿，胸中依旧抱着对未来的向往，希望能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p>

走在小镇的石路上，大街小巷都是生意人家，店铺东西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让没从村子走出来过的我大感惊奇，只是后背上妹妹的重量时刻提醒着我不能懈怠。/p>

我开始边找活干，只是各位老板见着我身后的妹妹，就连连摆手，摇头拒绝，带着一个不能劳作的残废，哪怕劳工能力再强，也会被拖累。/p>

无奈之下我决定先讨饭，但这里乞丐实在太多了，不谙规则的我讨了一天的饭，也不过从一个好心的大神那里讨到一个馒头而已。天渐晚，阳光所能给予的温暖越来越少，我带着妹妹找到一座破烂的小神庙住下，屋檐的巨型蜘蛛网，冰冷的碎冷砖，但哪怕它再破烂，也能为我们兄妹俩挡住冷风。/p>

看看手里的馒头，再看看怀里的日月妾，我吞了一口唾沫，将馒头硬塞进她的嘴里。/p>

“妾妾，将这馒头吃了罢。”/p>

“......”/p>

“怎么了，嫌它硬吗？”/p>

“我吃了这馒头，哥哥你吃什么？”/p>

“我不饿，哥哥很强壮的。”/p>

“......哥哥不吃，妾妾也不吃。”/p>

见妹妹难得一脸倔强，我叹了口气，无奈咬了一小口，故意用含糊不清的语音说：“你看，哥哥吃了，轮到妾妾了。”/p>

日月妾这才愿意开口吃馒头，我将馒头撕成碎片，这样她就不会意识到她吃的分量有多少。/p>

夜愈寒，风从庙里破洞钻进来，出奇怪的呼啸声，就像鬼怪的叫声，阴森可怖，妹妹终究是坠入凡间的九岁女孩，不再是那个面对千万鬼兵依旧谈笑风生的日月玄女，我感觉到抓着我胸襟的手又紧了紧。/p>

“不怕不怕，有哥哥在。”/p>

“......咳咳，哥哥，我好冷。”/p>

看来这几天风餐露宿已经快到妹妹的极限了，让一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女孩子陪我跋山涉水，实在是太难为她了。/p>

我再仔细看看，感觉她的呼吸有点急促，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额头微温，怕是快要烧，我心里着急，但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身无分文，我又能去哪里寻求帮助呢？无可奈何，心痛到眼泪都要掉下来，只能等明天再去做活，无论如何，明天都要找到一份工作！/p>

我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见她在睡梦中咳嗽，片刻安稳不得，忙轻拍她的后背，我哼起她在地狱中曾经唱过的歌谣，稚雅的、轻轻的，我用我最温柔的声音唱出来，这是她最喜欢的睡前曲，以前她生病的时候，我都是用这歌哄她入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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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古道旁　　白骨尸茫茫/p>

上盘摆祭羊　　神仙莫道忙/p>

地上心愿亮　　唯有星星详/p>

战神长戟强　　凡间如愿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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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渐渐安稳，突然说出一句梦呓：“天上......真的有战神吗......”/p>

我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她的鼻翼，道：“不管天上有没有战神，在人间，我就是你的战神。”/p>

日月妾可爱地吸了吸鼻子，沉沉睡去，在这场寒冷中，我也饱含困意，几乎是一闭上眼睛，我就睡着了，紧紧抱着日月妾，心中有一种信念，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让别人将她夺走。/p>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周围一阵吵闹惊醒，刚睁开眼睛，就见着一根木棍朝我头上打来，根本来不及闪避，硬受这一击，但这一下没有击晕我，我想要站起来反击，可是被怀中的日月妾延缓了起身的度。/p>

“喲，这小崽子还挺耐揍，老二，你再给他一下。”/p>

随着粗狂的大汉声音，又有一根棍子落在我头上，温热的血液流下来，我意识模糊，只是在最后看见庙里有其他乞丐貌似也被打晕了，正被这些大汉往袋子里塞。/p>

是人贩子吗？/p>

当第三棍落下的时候，这是我最后的意识。/p>

当我再次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是感觉到头痛，但我没有轻举妄动，昏暗之中，只是安静地躺着，保持呼吸，忍住剧痛，利用除视觉之外的五觉去感受周围的环境。/p>

血液的腥味，坚硬的地面，外面微弱的欢呼声，以及脚上冰冷的触感，明白自己已经被监禁，周围并没有人监视，睁开双眼，露出审视的目光，这是一间单独的小牢房，而我脚上，是绑着铁球的铁锁。/p>

“哥哥？你在吗？”/p>

我身体一震，看向身后，妹妹躺在地上，盲目地在空中挥手，我赶紧将她抱在怀里，检查她有没有受伤。/p>

“没事的哥哥，他们没有打我，只是将你和我一起塞在一起，然后给卖了，叫做斗兽场，是什么呀，哥哥你知道吗？”/p>

斗兽场，是平民与贵族平日的娱乐场所，也是血腥修罗场，昨天在城镇中找工作的时候看见过，但远远就避开了，因为是很危险的地方。面对日月妾疑惑地表情，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