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潜规则(1/1)

男人名叫施，身份是晋献公宠爱的俳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当红一线小鲜肉。按照当时流行的命名方式，大家管他叫优施。

所以才能无障碍出入宫廷。他已经注意骊姬很久了。注意到她的绝色容颜，也注意到她紧锁的眉头。

“夫人，什么事不痛快了？”

骊姬心跳一刻，瞬间明了，双颊生晕，唇角带媚。

“不痛快的事多得很。你到我宫里来，给我唱个戏，解个闷儿。”

*

当晚优施就被自己的老板娘潜规则了。当然是自愿的。

作为自由出入朝堂后宫的男人，优施虽不过一戏子，但所掌握的人脉资源是骊姬可望而不可即的。

优施告诉她：“夫人要想废长立幼，则必须拉拢能在国君身边说得上话的男人们。我可以给夫人引见。”

骊姬慵懒一笑。只要不是像晋献公这么专横丑陋的，她倒不介意多潜规则几个。

可是当她见到优施给她“引见”的几个人时，还是吃了一大惊。

长身玉立的俊美青年，阴柔白皙的优雅文士……

优施笑着介绍：“这位是大夫东关五，这位是大夫梁五……”

都是晋献公的“宠臣”。

骊姬心里把优施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然而自己肩负使命，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媚眼如丝，款扭腰肢，跟这几位打招呼：“哟，几位公子是不是说过，戎人身上好臭什么的？且过来，闻闻妾身上臭不臭？”

……

骊姬是怎么把东关五和梁五从情敌变成合伙人的，我们暂且相信史书上的说法——“重金贿赂”。

有了团队就好办事。东关五和梁五向晋献公进谗言：“曲沃是晋国先祖宗庙所在的地方，万万不能有失，最好派太子申生去镇守，而蒲城靠近秦国，屈城靠近翟国，都是边防要塞，最好派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分别防守。”

听起来很有道理。晋献公于是把三个公子打发到远方驻防。都城里只留骊姬的儿子奚齐。容颜俊美的萌娃天天在眼前献殷勤，晋献公的一双老眼，越看奚齐越顺眼。

并且朝廷上还渐渐出现了不利于太子的诽谤言论。

终于有一天，借着酒意说：“骊姬啊，寡人把你的孩儿改立太子如何？”

此时距骊姬嫁给晋献公，已经过去了十六年。骊姬的儿子也已经九岁了。岁月不饶人。骊姬每天花在保养肌肤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晋献公纳了一个又一个的新欢。

然而当她终于等来这句话，她并没有欣喜若狂。

太子无错被废，全天下还不都得指责她这个红颜祸水，自己的儿子就算上位，也不牢靠。

骊姬心中闪过十六年前甫出骊戎国时的情景。控制住澎湃而出的情绪，挤出眼泪：“嘤嘤嘤，太子这么受百姓拥戴，怎么能由于妾的原因，无端废长立幼呢？您再说这话，妾就去自杀！”

男人在床上，智商降一半。在美女的床上，智商降为零。

晋献公大喜：“夫人好贤惠啊！”

一番颠鸾倒凤。晋献公在身边呼呼大睡。骊姬翻开心中的宫斗手册，制定了自己的下一步策略。

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太子没错，也得强行让他犯错。

骊姬召见太子申生。申生也不知是心大，忘了庶母对自己过去的态度如何，还是被父君带得智商降低，觉得骊夫人好贤惠——总之，非常不计前嫌地来了。

骊姬双目如水，平平淡淡地念出了优施给她改好的稿子。

“国君梦见了你的母亲齐姜。请你速去曲沃祭祀一番，回来后把祭祀用的胙肉献给国君。”

申生想起自己死去的生母，泪如泉涌，也就完全没想过，为什么这事不是父亲亲口告诉自己的，非要让骊姬传话？

屁颠屁颠的就去曲沃了。祭祀之后，把祭神的胙肉带回宫里。等晋献公打猎回来，看到胙肉，笑眯眯口水流出来了：“这孝顺孩子。”

切开胙肉就要吃。骊姬从后宫匆忙跑来，鬓发纷乱，眼中盈盈带泪。

“国君且慢！”

一把将胙肉打翻在地。地上的青草枯萎了。

一条狗将胙肉啃了一口，立刻抽抽着翻了肚皮。

骊姬脸色煞白，叫来宫中厮役，令他将胙肉吃下肚去。

倒霉的厮役呜呼哀哉。

晋献公大怒：“来人！把这个逆子拿下！”

左右一抬头，人没了。公子申生用掉了他仅存的最后一点智商，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