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6-2(1/1)

在贝波镇的白玉兰大街反复走了两个来回，西弗勒斯·斯内普最终还是没有按响33号格林德沃宅邸的门铃。

距离上一次来到这座大宅刚好过去四个星期又三个小时二十分钟，西弗勒斯·斯内普以魔药大师的精确在心里清楚地计算出时间。拜佩弗利尔的提醒或者说启发所赐，他的狼□□剂研究在这四个星期里取得的进展超过了之前三年的总和——这是一个必须告知的进展和不可缺少的道谢，仅仅这两个理由也足以促使他再度前往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实验室。何况那一天会面之后佩弗利尔让猎隼带来了措辞非常正式和礼貌的短信感谢他的到访，再次声明了他之于魔药研究的兴趣以及愿意就“一切魔药相关问题交流意见”的态度。虽然那头倨傲的猎隼让自己很有丢给一个“统统石化”或者灌下一瓶肥胖（膨胀）魔药的yù_wàng，但佩弗利尔“诚盼合作，有问题随时联系”的承诺还是在很大程度上令自己感到满意。他们确实建立了这种通信联络，他也确实从中得到了实在的好处：一个真才实学的魔药大师，即使只是最简单的讨论都能给人以启发。斯内普深知在自己这种极其专业的领域获得一个水平相当且能够彼此认同的同道的机会，仅仅比邓布利多改变口味多上那么一点点。而就目前状况，佩弗利尔这种交流的代价，看起来不会比精明似鬼的卢修斯·马尔福所要的更高。

问题是，大概从十天前起，佩弗利尔就开始无法联络上。猫头鹰去而复返，带着的信原封未动。而且这些天来，斯内普也没有在报纸或其他媒体上面看到有关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新消息，他的那位至交好友葛雷特巴赫倒是表现得非常活跃。斯内普最初只是以为佩弗利尔临时出门，可能越过海峡返回到欧洲大陆，或者前往美洲格林德沃的那些名下产业。本地的猫头鹰不能跨海越洋，所以信息无法及时送到。但是连拜特雅妮的信天翁和斑头雁也不能找到收件人，就让事情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身为魔药大师，同时也是优秀的前食死徒和凤凰社间谍，斯内普能够准确地罗列出几乎所有信件无法邮递的情况。除去寄信方面的问题，邮递失败可能的原因不外乎两类：邮递者和收件人。前者因为主要是鸟类，所以往往受到本身习性、天气状况之类的影响。猫头鹰只是普遍使用的信使中的一种，比较经济实惠，但大多数强大、有声望、财产丰厚以及贵族出身的巫师都有自己的专属信差，比如马尔福的黑雕和格林德沃的猎隼。收信人的情况则相对要复杂，不过总结起来也只有三种可能：收信人本人拒绝邮件，收信人所在位置拒绝邮件，以及没有收信人（收信人死亡）。斯内普基本排除第一和第三种情况，然而“收信人所在地点拒绝邮件”同样不是什么能够让人安慰的讯息。

只有一些最特殊的地方拒绝信件的传递。这些地方通常施加了复杂和精密的魔法，它们削弱鸟类搜寻巫师信号的能力，混淆鸟儿的判断，使鸟儿忽略掉信号，或者只让那些得到允许的鸟进入魔法作用的范围。施加了这种魔法的地方通常都是为一些极其悠久历史的家族所有，其主人也许仅仅是不希望被外界打扰，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这种地方，不论是历史记载还是现实依然存在，就自己目前所知，无一例外都属于黑巫师。

斯内普有些不安，事实上，他非常不情愿去想一个曾经出过黑魔头的古老家族的主人和黑巫师有任何现在的联系。或许邓布利多会对这个感兴趣，他思忖着，那个精明的老巫师总是能够发现代表危险和黑暗的蛛丝马迹，但又不至于风声鹤唳，让过度的戒备和警惕毁掉了当前的平静。而且邓布利多确实关注佩弗利尔，格林德沃的年轻当家，把失去联络的消息告诉他也是表明自己确实接受了“观察与亲近任务”的一种方法……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并不能阻止自己的心情变得更糟。

见鬼的梅林，为什么我就该关心一个佩弗利尔，仅仅因为他是我近几年来见过并与之通信的最好的魔药大师？

或者，是因为他确实地帮上了忙。斯内普在内心提醒自己。尽管长相严重降低了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在自己这里的印象分数，不过他的那些信件是可爱的、令人欢迎的。简洁精确的词句透露出来的为人性情符合自己的喜好标准，而且至今没有表现出任何让自己厌恶的缺点。如果通信没有在十天前中断的话，自己很可能在之后的信件里表达合作的意向——

也就是说，我已经认真考虑并且接受了拜特雅妮的意见，打算跟佩弗利尔共同进行魔药研究。

头脑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斯内普无意识地抽紧了下颌：是的，他承认这确实是他的计划，而他向来不喜欢计划被意外打乱。这完美地解释了他此刻的不满。

只是，不能解释他在白玉兰大街上，或者确切来说是格林德沃宅邸外面的徘徊。当然，没有预约就上门拜访是非常冒失的行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绝不会允许自己举动如此无礼。

带着阴沉的思绪，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进贝波镇的幻影移形区。

下一秒钟，他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