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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则是戴着口罩,身型魁梧,穿着件有点味道的夹克,背对着光线,看不清他的眉眼。他把禾一的上半身扯出麻袋后,目光好似聚焦在他脸上,上下打量了他很久,也没开口说话,最后往旁边啐了一口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铁罐,慢慢拧开,伸进食指在里面搅了搅。
沾到了什么粘稠的液体,往禾一头上戳。
禾一本能的偏移了头,想避开,戴口罩的人伸出另一只手,固住他的头,粘了东西的手指继续戳向禾一的额头,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个液体闻起来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在他额头写完之后,戴着口罩的人便不再管他,收起罐子关门出去。
*
戴口罩的男人走后,屋内又恢复平静,额头上留下的不明液体很快就风干了,手去搓没搓下任何东西。
这个二十平不到的窑洞,空气都不流动,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
在他站的位置旁边,一小块泥土显然是浸了水,颜色都深了一块,踩下去是稀稀的泥水。
洞外有人在走动,路过门前留下一道道晃动的影子,似乎是在忙碌着什么,没有人进来管他。
奇怪的是,尽管外头这么忙碌,却没有人说话吵杂的声音,似乎都是默默地在做什么事。
天色很快暗下来。
禾一所处的洞内光线越来越差,但透过白色门板能看到外面有灯火在闪烁。
绳子勒得太久的皮肤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刚想弄开身上的麻袋,这时,
遥远的地方传来阵阵低沉的声音,像是低语,又像念唱。
他飞快解开身上的绳子,摸到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种简易的木门根本不能困住人,没几下禾一就撬开门锁,出到了外面。
外面没有人在把守。
在里面时没觉得,开了门寒风就扑面而来,身后的这个窑洞不只有他待过的那一间,整个小山包,布满了十几个入口,都装着简易的木门,木门上都挂着一种黑白红相间的布条。
他走向前面的平台,向山包下面看去,眼前的景象既神秘又诡异。
今晚清冷的月光下,能清楚地看得出这些小楼外部爬满了藤蔓植物,没有留下一丝空隙,很多枝条一直延伸进窗户里,每一栋小楼都从头到尾的被绿色裹住。
一栋栋低矮的乡村小楼错落在蜿蜒的山路间,每一间楼的门前都燃着火盆,但屋内皆是一片漆黑。
被这么多绿植包裹着现代建筑,有那么点绿野仙踪的味道。
还有几粒闪闪发光的东西在飞,应该是一类昆虫。
这种破败和荒凉,与一盆盆燃着的火盆放到一起,让人不禁联想是这在为另一个世界点火牵线搭桥。
在他所处的这座小山包对面,还有一座不大不小山包,但上面除了树木,隐约看得出有一个人为打造的平台,那里围了一圈的火把。
一声声低语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禾一顺着小路下了山包,穿过那些被藤蔓缠绕包裹着的楼房,所经过之处都没有看到人。
悄悄爬上对面围着火把的地方。
与他先前所处的山包完全相反,这座山包长满了很多植物,大片大片的叶子遮住了脚下的路,往后这条小路越来越窄,最后只剩一人通过的宽度。
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摸爬到山包的一半。
越往上那一声声低语般的吟唱就越响,是一种低频率的震动,就像有千百只蚊子“嗡嗡”着飞在耳边。
还差三四米的时候,禾一顿觉眼花,不知道是不是那种奇怪的液体的关系。
身后他原来所处的山包有声音了,发出了尖利地嘶喊声。
禾一揉着眼睛看过去。
原来在这边看过去,他出来的那个山头,上面的窑洞木门占据了大部分,像蚂蚁巢穴的一个个开口,小而紧密,草木稀少。
随着上头阵阵低语,禾一越发觉得好似有无形的空间在从上而下的挤压自己的身体。
先是感到内外压强不一致,眼球和耳膜出现了紧绷刺痛感,再是皮肤,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从外部挤压进来的空气。
这种感受比潜入深海水还要难受百倍。
脚步开始飘忽,手边的树藤也握不住了,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往下坠落。
耳边的吟唱声依旧声如洪钟,从里到外击打着他的神经和身体。
只是这山,怎么一直掉不到底。
*
耳边有敲锣的声响,刺耳又震得头皮发麻。
禾一挣扎着大喊,手和脚一挥动就砸到了东西,他随手一捏,好像是一手泥沙。
他猛然醒过来,还是,在山洞里……
眼前依旧站着那个带口罩的男人,依然看不清他的眉眼。
几滴汗流进了眼睛,辛辣得让他拼命眨眼,同时不停在脑内回想刚发生的事,想要保持清醒。
“你到底是谁”,禾一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对方不做声,良久,才转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似乎轻飘飘的传来“哼”的一声。
是那个液体的缘故吗……
禾一按着太阳穴,回想刚才,那个男人进来,给他涂上了这种液体,然后男人出门,最后他也出门。
得返回上两步,也就是说在男人给他涂了液体后,他就这么在无知无觉中脑内直接陷入了某种臆想的空间。
这算是一种警告?
继续揉着太阳穴,这种液体的直接接触带来的副作用太大。可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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