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2)
晴鸢坐在木桶里,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的墙壁,双手用力揉搓着早已发红的皮肤。她怎么就没死呢?她怎么就没敢死呢?当初三个被送到这里的宫女,另外两个没过几天就或撞墙或咬舌死了,她为什么就要苟且活着呢?只要现在她推开窗,直接头朝下往下一跳,所有的悲哀所有的苦痛就会自然而然的结束了。可是她真的不能死……晴鸢捂住脸死死咬住唇,哪怕她只剩下这副破败的身子她也想要继续的活下去,也只有活下去了,才能在有一天看到她想看的人。
在这里好像已经几个月了,因为她长得不错,所以老鸨格外照顾她,直到上个月才开始接客,且都找一些不那么恶心的,就是希望她能适应过去,为老鸨努力地挣钱。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度过多久,也许胡族把城破了她还有机会逃走,或是找到一个靠山被赎出去,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失去希望,她要活着,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房门在外头被敲响,晴鸢慢慢站起来擦干了身子穿上xiè_yī才喊道:“谁啊?”
“哟,姑娘你快点开门。”门外正是这几个月来一直看她看的很严的老鸨。
晴鸢收拾了一下,赶紧过去开门,却见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老鸨正脸色发白的站在门外,与她一同前来的则是两个男人,模样都挺俊俏,只是看起来并不像是来楼子里玩的。
“这是……”晴鸢不悦道,今儿她应该已经收工了。
“这……这两位爷是专门来找姑娘的。”老鸨似乎很是害怕,说完这句就赶紧往外走,完全没有平日里那股子对待恩客的热络,显得特别奇怪。
“你们找我?”晴鸢也看出来有点不对,警惕的看着来人。
“你叫什么?”来人目光中没有一丝邪念,到像是官府来查户籍的。
“你们来楼子里点姑娘,居然连人都不问么?”晴鸢靠着门槛讥讽道,她这样也不过是迁怒,或是说自暴自弃,总觉着刺伤了别人自己的心里就能好过一些,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外头的两个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道:“你是四个月前被送来的对么,我们要找的人也是那个时候被送来的,姑娘不要见怪,姑娘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么?”
“你们究竟想说什么?”晴鸢站直了身子,仔细再看,才发现两人衣着相似,到和这里的常客区别很大。
去了刚刚那种调侃的语气,两个男人分明听清了晴鸢那类似京城的口音,两人递了递眼神,便小声对着晴鸢道:“公主殿下命我等来寻找失散的宫女。”
晴鸢觉得自己耳朵一定有了问题,她刚刚还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如今居然有人告诉她,公主殿下派人来接她了?她不怕有人骗她,反正之前她也被人骗过,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失去的,再说,之前那人骗她无非是想要她的卖身钱,可如今她都已是残花败柳有什么值得人家费心思欺骗的,直接买走不是更容易?她即不牵扯到上头的主子,手里又没有握有了不起的秘密,可以说不过烂命一条,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对方?
抖着身子,她哽咽的看着那两人,笑得比哭还难看道:“是梅花坞的殿下么?”
曾经她是恨不得立刻离了那地方,哪怕她怀疑过那个男人,哪怕她压根没喜欢过那个男人,哪怕她也想过孤身出去将来还怎么生活。但那个时候她已经绝望了,她觉着自己肯定一辈子就要在圈禁地里,永远也见不到家人,永远都看不到家乡,将来外头的一切她都看不到,听不到,然后慢慢变老,化为尘土,这样的日子简直比死更难受。其实她不怕做工,不怕吃苦,甚至别人的排挤还有讽刺她都可以充耳不闻,但是唯独不能失去家人的消息。那是她活着的意义,也是她为之拼命也要继续往前走的动力。
“你是?”其中一个男人眼睛一亮,嘴角松动露出一丝笑意。
“奴婢晴鸢,原是在东宫做洒扫宫女。”晴鸢提裙而跪,泣不成声。
“快起来吧,我们也不是什么当官儿的。”那男人上前也不敢扶,只是抓着头很是尴尬。
晴鸢破涕而笑,缓缓站起,那一身的规矩一瞧就是宫里出来的,两个男人见了便松了口气。
“与你同来还有几人?现在人呢?”另外一个男人也顾不得寒暄,赶紧问道,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另外两人已经不在了。”晴鸢笑容淡去,只平平的说道,脸上略显麻木。
两个男人都不是蠢的,明白过来之后便不再问,只让晴鸢收拾好东西,一会儿就跟他们回去。晴鸢哪里有什么东西,只是卷了她被拐来时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还有一个装小东西的匣子便迅速站到了门口。三人都不墨迹,立刻往楼下去,晴鸢目不斜视根本不顾及同楼的所谓的那些“姐妹”,她们是说酸话也好,是诅咒她也罢,至此之后恐怕她们是再无想见之日。
晴鸢下了楼才发现,楼梯口还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皮肤古铜,坐姿随性,端着杯茶嘴角含笑,他身边站着楼子里幕后的老板,据说在地方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当初她来的时候还被其打过两个巴掌,如今此人却像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生怕惹了主子的不悦。她微微低头,心里还真是痛快了。
“这是?”安鑫一眼就见到两人身后的晴鸢,十六七的岁数,好像与那混蛋说的差不多,只是怎么只有一个?
“死了两个,还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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