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四章 僧面佛面都不看(1/2)
卜算子。闯帐
末路叩朱门,下吏咄咄衅。岂料江湖潦倒时,落魄犹分品。
无计弃斯文,胆气穷途现。不意泼皮大道行,信步中军帐。
巫师告诉她,蛊神认她,她的血可以给被中蛊的人解蛊,她暗暗觉得那可怕的蛊虫可能已经在她自己身体里生根发芽,要不然怎么能给他人解蛊?谁能给自己解蛊呢?巫师没有说,她也没再问,谁知道自己这条命能活多久,她心中最坏的打算是,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大不了给寨子陪葬,只是孩子们还太小,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去争取。
她揣着千辛万苦得到的蛊种和蛊法,心里明白现在什么用都没有,还要找到可靠的生意来源才行,蛊不过是帮自己增加一点筹码和自保手段罢了。找谁呢?谁说了算找谁!于是她揣着盒子炮径直去了当时滇西最高级别的实权派,时任十三兵团司令的李长官。
滇西,特别是偏远地区和靠近边境的地方,国民政府一向鞭长莫及,爱理不理,在浑水摸鱼的好年景里自然没人想被管着,可是现在困顿不堪时局不稳的时候想寻求保护也成了难事,首先,这里没有固定的行政单位,名义上归云南省管辖,可实际上没人管,滇缅交界处更是三不管的地带,形式复杂,龙蛇盘踞,各有各的势力范围和生意,这些人的便宜不是好占的,不是赔钱赔货可以了结的,得赔命,这光景命不值钱,所以几条都得认!可弹丸之地,财路就那么几条,错综复杂,已经到了拳头大也不一定能称王的地步,除非大到一定程度,不可抗衡。
想明白了这点,就不用去找各路神仙浪费时间了,宋司南才直奔主题,孤身一人去求见李长官。虽然在狼狈中开始掌管家族的生意,一路磕磕绊绊,可她的见识着实不差,现在就看李长官给不给她这个面子了。来之前,她心里就盘算过,问自己,人家凭什么见她,凭什么给她面子,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可是能不去试吗?
本来李长官在昆明有行辕,再怎么狼狈也不会跑到滇西南的山沟里来,可是49年夏天以来,大势已去,他的部队逐渐收缩至靠近缅北的元江附近,这样给她们的会面创建了可能。若非如此,她在整个苗寨的压力下不可能抛下一切前往昆明。其实还没进门,她的心就凉了一半,这位最有势力的李长官此时境遇不佳,比她想象的更糟,想当年与卢汉比肩的一方枭雄,木少爷口中仰慕不已的龙云,杨森也不过如此,可现在,只见他的部队沿河稀稀拉拉的驻扎在临时搭建的草棚或是借宿在老百姓家里,士气低迷,目光呆滞,他自己的司令部也同样落魄,在当地一所年久失修的小学堂,也就是旧时的私塾里,和破庙差不多。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她眼前的境遇,别看同样狼狈潦倒,她依然是弱势的一方,连那破庙的庙门都进不去。李长官不在,把门的是多年的兵油子,言语中占够了她的便宜,还要更进一步。她倒没什么可怕的,本来也是残花败柳,只是事情比想象中艰难的多,那种痞子就是塞了金钱贿赂,只会引来更多闻见荤腥的同类而已。她身上的枪早被收了,人家十几万条枪,自己留着也没用,一开始,她还跟以往谈生意一样,客客气气,言明自己也是军属,丈夫在杜长官麾下办事,当年给引荐木少爷的同学就是李长官的故识。放到几年前,这番话或许还能管点用,运气好的话,足以让李长官见一面。可如今,人人前程未卜,乱世中没什么交情能保值。
她说破了嘴皮子,对方也没有松动的意思,嘴里的话倒是越来越不客气。她吸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事是不能体体面面的办了。她啪的一声拍了那个兵痞值班岗位旁的一张旧桌,对方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嘴上立马不干不净起来。“妈的,臭娘们,你男人给杜长官办事了不起啊?跟老子拍桌子瞪眼睛,你要是杜长官太太本人,没准老子还给你几分面子,随随便便就摆官太太的谱,看老子不收拾你”,说罢就要动手。她嘴角一歪,冷笑一声,对方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听啪的一生,什么硬东西被砸在木桌上,附近的士兵,干什么都有,此刻都听见动静围了过来。
她心里明白,事要闹大了才有人管,猛地一仰头,周围离得近的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女人少了一只眼。她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叉着腰,嚣张的叫道,“老娘当年为了不和日本人睡觉,自己挖了一只眼睛!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其实这有些耍无赖,毕竟当年是日本人逼得她,和李长官没关系,可对待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手段,比他更光棍才行。这下倒是镇住了这一干人等,人群里开始有人议论纷纷,也有人已经去给长官通风报信,在军队里公然喧哗和闹事,又处在士气极端低落的时候,是非常危险的,没有带兵的将领敢坐视不理。可能有些原籍江南的兵在围观的人群中,开始时是小声议论,“难道她就是当年自挖一眼据日寇的宋家大小姐?”,“谁是宋家大小姐?”, “你肯定不是苏州那一片的,我给你说啊。。。”。
事情在慢慢发酵,这时一个传令兵拨开人群,高声传令,“司令有请宋司南小姐!”。众人一下子噤声,她心里倒是一动,为什么是宋司南而不是木夫人呢?自己明明是自报家门木敬的原配妻子,连自己娘家的姓名都没提。看来有人把自己刚才学泼皮时的话传给了李长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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