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1/4)
楚少渊赶到城郊的时候,那户人家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魏青连着问了许多人,先开始还有人说不知道,后来表明身份之后,才有人壮着胆子将事情缘由说了个清楚,只说是被贵人带走了,却不说究竟是被哪个贵人带走。
楚少渊坐在车里听着车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眼睛眯了起来,他忽然想到刚才魏青对他说,最近老四时常出没在城郊附近,难不成老四跟他打的是一个主意?
他沉声对还在打听的魏青道:“魏青,我们回城!”
魏青听得此言,隔着帘子应了一声,对跟前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跳上马车。
“王爷,听附近的人说,那个贵人自称本王,您看会不会是……”魏青的声音压的很低,便是楚少渊离得这么近,也不过将将听清。
他摇头:“不必了猜测了,若是他,明早自有分晓。”
回城的路上忽然飘起了雪花,这是进入冬天之后的第二场雪,楚少渊隔着帘子往外头看去,只觉得雪花一大块一大块的往下掉,好似有人从天上往下扔纸片一般,看这阴沉沉的天气,只怕这雪要下许久了。
忽的想到晚照是最爱下雪天的了,每每到了下雪天,她的院子里头总会堆上几个雪人,红萝卜做的鼻尖,银霜碳做的眼睛,嘴巴则是用几根灰麻色的粗线定着,雪白雪白的一大团,倒是看着憨态可掬,每到下雪天,他有些恹恹的时候,便总会去她那里磨蹭会儿,他想到这里,方才皱得紧紧的眉梢又松开些许。
经过城郊那一株年代十分久远的梅树的时候,楚少渊忽然叫停了马车。
他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翻身下了马车,慢步走到那一株老梅树跟前。
梅树枝头已经抱出了花苞,浅浅淡淡的粉色看着十分讨喜,他似是想到什么,嘴角一弯,随即扬起手将花枝拉近身前看了看,然后挑选了几枝长得最好的花枝,用力的折了几枝下来,用缎带系好,然后才又上了车,让车夫继续赶路。
一旁跟着的张全顺心里像明镜似得,以往在宫里住的时候,云华宫里就有梅树,但从不见王爷折了回去插瓶,而如今这般小心翼翼的折了来,恐怕也只是因王妃喜欢,王爷才会这般着紧。
帝都的大小传闻中,只有安亲王跟王妃十分亲近的这个传闻算言符其实。
张全顺一边儿小心的将楚少渊怀里的花枝接过来,一边儿将早备好的暖手炉递过去给他。
笑盈盈的开口讨巧的道:“王妃若是看到老梅树开了花儿,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
楚少渊笑着点了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一边将暖手炉拢在手心,一边儿目光温柔的落到梅花枝上头,一点儿也不见方才的阴沉。
有些事他知道,即便心里再焦急,可有些时候也只能慢慢部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即便是老四真要帮着太子对付他,他难道还会坐以待毙不成?眼下这个时候却是急不得的。
嗯,倒还不如回府去,好好的陪一陪晚照,让她欢喜一番,总好过眼下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要好。
且身边能有晚照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便是差事不好办,前途再晦暗,他也不觉得畏惧。
……
只是终究还是没能直接回府将梅花送回去,因为工部侍郎赵光耀一直在城门口等着楚少渊回来。
他远远就看到楚少渊马车上头特有的螭龙图样的徽记,连忙不顾风雪的迎了上去。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马车停了,楚少渊撩开帘子将人放上马车。
他走的时候工部还是一团死气沉沉,工部的两个侍郎,张重已经被他在夏明辰婚宴的第二天就下了职权,他只留了赵光耀一人,现如今虽然张重在家赋闲了下来,但工部要做的事务并不算太多。
赵光耀脸上明显的焦急之色,让他不由得有些奇怪:“工部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急?”
“并不是工部的事,不,也不能这么说,也与工部有关的,”赵光耀说的有些颠倒,沉了沉气,后才将思绪理顺了似得,沉声道,“是关于王妃的外家,前工部尚书谢老大人家里的事,有人上了折子弹劾谢大人在工部任职的时候贪墨。”
楚少渊脸上微微的有些惊讶,谢家豪富,在云浮城中又有谁人不知?
更何况谢老大人是历经三朝的老人,若当真是有贪墨之事,只怕也早被察觉了,又如何会被三任帝王重用?
且谢家向来是在云浮城中数得上前头的豪富,有人弹劾外祖父贪墨,这不是太有意思了么?虽然外祖父算不上正经的计相,但在一众官员当中也是数得上前头的,他在工部呕心沥血这么多年,若说工部有遗留下来的一些旧事他是信的,若说外祖父贪墨,他却是觉得每个字都可笑的紧。
赵光耀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又道:“不止是谢老大人被弹劾了,就是大理寺少卿夏大人也被弹劾了,说是夏大人跟随谢老大人一同贪墨,且还有凭据,御史言官拿先前夏大人做堂官的身家对比现在的身家,若不是贪墨了银两,又如何会在这短短数年内便能有这么多钱,给自家长子成婚还摆了流水宴……。”
赵光耀一边儿说一边儿去看楚少渊,就见他眉眼轻轻眯起来,嘴角一抿,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凝在脸上,他也不知该不该将事情全都说完。
便听楚少渊道:“这些弹劾的奏折可有证据呈上来?”
赵光耀摇头:“王爷也知道,朝中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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