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4)
我喝了两杯便有些困意,平素睡的早撑到这个时辰实属不易,晴桑拿沾了冷水的帕子与我敷了敷眼,总算清醒了些。
上座那位从妃嫔儿女,肱骨重臣,皇亲国戚,舞姬宫人上上下下都赏了个遍后,终于借不胜酒力的由头回宫去了。我如临大赦立马精神抖擞,却在随众人跪拜之时,发现龙目竟在我身上顿了顿,我镇定低头只作不见。
皇帝领着大队人马退散后,宴席的氛围陡然间活跃了许多,我与君弦相视一笑后,皆起身悄悄遁了。君弦的贴身内监万德与菱月说了相约地点后便回去了。我在马车上换好男装,于小巷里下了马车,让晴桑回王府给凌叔报平安,我带着菱月悄悄潜入街上。
除夕夜,御街之上彩灯高挂红红火火,繁华帝都恍如白昼,却少有行人。此刻万家灯火团团圆圆,只闻得烟花爆竹连连不息。
等我拿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进了栖霞阁后才得知,君弦这孙子被他老爹逮回家了。往年聚在一处玩的狐朋狗友皆已有了妻室,要在家里陪媳妇亦不能赴约,不过歌舞美人都已为我备妥了,我可以自行玩耍。我思虑再三还是走出了栖霞阁,望着空荡荡的长街,忽然有些怅然。
菱月问我:“公子,要不要回王府?”
我没有回答,只问她:“如果我此刻去找母妃,她会不会赶我?”
菱月迟疑了一下,道:“公主你且等在这,不要乱走,奴婢去府里寻了马车来接你。”
我拉住她,低声道:“我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在过年才出府的,若是回去了反倒更麻烦他们。”
“那公主要去哪?”
我默了一默,看着门门闭户家家灯火,似自言自语道:“我不知该去哪?”
“这位兄台,要喝酒吗?”我朝声源处望去,清贵无双的轻裘公子托着一壶酒,散漫地浅笑着,眸如星月。
我想叫他的名字,忽觉眼底温热,忙低头,热泪顺着睫羽落入尘埃之中,无人知道。
长越问我,可有想去的地方,我说梅林。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后道:“休想。”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问我作甚。
长越以我大病初愈,不能吹寒受冻为由将我带去了醉风楼的厢房暖阁,点了曲琵琶,放上陛下亲赐的御酒,便开始剥虾壳,皱着眉头地问我:“你既爱吃虾,点虾仁不好,非要带壳的膈应自己,还强迫我。”
我听着戚戚怨怨的琵琶很是想念栖霞阁头牌茹欣姐姐的古筝,从不做扭捏之态,豪爽不输男儿,虽沦落风尘,那也是风尘之幸。
我叼着酒杯含糊道:“没壳的不如带壳的好吃。”
长越垂眸不理我,只将虾仁丢进我碗里,我夹了一只放进嘴里,叹道:“着实清淡了些。”
长越淡淡然道:“我看你说的不只是饭菜吧。”抬手挥退了琵琶女,又替我斟了一杯酒道:“看来这两年,君弦带你见识了不少东西。”
我方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脸皮竟矜持的红了一红,清咳两声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有什么好奇怪的。”然则嘴上虽说的慷慨,眼神却有些无处安放,脸皮愈加滚烫。
“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交两个闺阁朋友。”
我反驳道:“有呀,菱月,晴桑都是我顶好的闺友。”
他不以为然道:“都是你府上的下人,谁敢逆你的意思。”
我惊呼道:“这你就太不懂她们啦,她们可不听话啦,她们还烧过我的书。”
长越从酒杯中抬眸,拖着音调道:“哦,是吗?她们烧的是何书?”
一说到那书,我的脸似乎立马便要如烟花一般炸开了,我倒了杯酒一口喝下降降温。
长越望了我一眼,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连连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故作不懂:“我想的哪样?”
“那是,那是,君弦给我的,我没敢看就藏枕头下了,就被她们发现了,我真的,冤枉呀。”去年及笄时,君弦珍而重之地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我望穿秋水似的等了大半年,收到了一本号称身临其境的春宫图。
他放下酒杯望着我道:“你当真没看?”
我竖起三根手指:“千真万确没有,如果翻开的第一页不算的话。”
他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不咸不淡道:“哦,那还是看了。”
我一时激动太过,伸手去夺他酒杯想让他认真听我解释,但他一个移身我收力不及竟扑了过去,他那么高的个子楞是被我扑在了地上。他眉间微蹙,周身的酒气浓烈,白玉似的脸微红,鼻梁高挺,双唇润泽。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鬼使神差的倾身靠近,却在双唇近在咫尺之时及时清醒。
我欲翻身起来,忽觉右臂一紧,随后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唇间一热,十分柔软,长越长长的睫毛在我眼前根根分明。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接吻是顶恶心的事情,一男一女或者男男女女毫不讲究地互吞口水。可如今却不知羞耻的改变了想法,只觉得十分上瘾。
我脑子一片混沌,除此之外,只剩无法言说。在长越夺门而出后,左侧胸口仍跳的欢快,欲奔体外。
我有个秘密,藏了许久,我喜欢长越,很是喜欢。
我日日担心生怕自己终有一天会扑上去,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虽然是我扑的他,但却是他亲的我,这样很公平,但我很镇惊,如梦一般。
长越他亦心悦于我?当真!如此!
但是怎么会?我们都姓南宫,他的父皇是我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