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道侣-下(1/3)
被风夕崖邀请进入祠堂上香,钟以铮黑眸森亮,言简意赅,点头道:“可以。”说完抬步就要进去,突然又觉得不够诚恳,便收回一直负在身后的双手,沉声添了句,“理当如此。”
“请。”
风夕崖微微一笑,便将契约纸张暂时收进储物扳指,与钟以铮一起进入祠堂。
冰玫跟在他们后面。
风吉再次及时的回过神来,摇摇欲坠的站起身,像要羽化飞升似的晃悠着跟进祠堂,脸上带着飘忽欣慰的笑意,慈和的看着风夕崖,把钟以铮和冰玫都无视掉。
在仅有风吉和冰玫两个人的观礼下,风夕崖和钟以铮一同向风府祖先牌位上香祷告。
古时修行者缔结道侣,一般都要有隆重的礼节。缔结道侣的二人进宗祠上香前,要向天地叩首祷告,进宗祠上香时,要向祖先牌位叩首祷告,叩首祷告都有严格细致的礼数标准。而观礼者至少要请来三方:缔结道侣的双方至亲和长辈,以及一位德高望重的修行前辈作为见证。各方观礼者也都有着颂词,也都有着特定的规格,整体看去,法度十分严谨……
但是如今,世间的契约礼数越来越简化,好像非得简化到不能更简单方便的程度。
风夕崖双手持香,一掀衣摆,跪在在牌位前方的蒲团上,郑重叩首,默诵祷告。
钟以铮也板着脸跪倒。他倒没有不情愿,风夕崖做了他的道侣,风家祖先就当得起他这一跪。不过他郑重起来总会神情刻板,看上去很是冷酷模样。他持香叩首,没有多少恭敬,却有十分肃穆。
上香祷告后,二人起身,后退三步,并肩垂首静立,闭目默诵经文。
最后,风夕崖轻念一句类似于“我某某,要与某某缔结道侣契约,请祖先有灵,以作见证,以作庇护”的祷告,要念出声来。钟以铮念的与他稍有不同,大致却是一样。
这样先禀报父母,再禀报神冥,便是上香礼成。
接下来就要缔结道侣契约,禀报天地法则。
风夕崖从储物扳指中取出那页契约纸张,他没有适合加盖法印的宝物,便将它递给钟以铮。
钟以铮接过,目光一扫,瞬间又看一遍,才抬手逼出精血和魂气,一笔一划,凝眸认真的在契约条件下方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取出一尊半掌大的方正宝印来。这尊宝印通体幽黑,乍看好似钢铁铸就,细看才知它宝光内敛,实际上质地温润晶莹,底部印面上篆刻着“镇岳宝印”四个古字。
钟以铮催使它往自己写下名字的地方加盖印章,再将契约纸张递给风夕崖:“你签。”
风夕崖沉静的接过契约,第三次了……
他心下没有多少期待,只希望能平静修行罢。事已至此,他没有半点迟疑,逼出精血和魂气,以食指在宝印上面,在钟以铮的名字旁边签下自己这一世的名字“风夕崖”。
他刚把名字签下,契约纸张便微微一震,一道似有若无的微光倏然从契约纸张中一闪而逝,而契约纸张则像是被抽空了精华一般,刹那间化为比尘埃还要细微的齑粉,散落在地,又消失无踪。
风夕崖立时感觉到,冥冥中有一道无形的线,把他和旁边的钟以铮紧密的连到了一起。
现在,他就算闭上眼睛,静止法力,收敛感官,也会通过这条难以琢磨的“线”,清晰的感应到,钟以铮就站在他的旁边——钟以铮是他的道侣了,他们从此荣辱与共,必须尽心尽力的互相扶持。
他又仔细感应,心下略微疑惑,不知是不是出于契约条件非常严苛的缘故,他分明能够确定,这次签下道侣契约后,他对道侣的冥冥中的微妙感应,竟然比他前两次签下道侣契约后都要清晰许多。
钟以铮却是头一回与人签下道侣契约。
刹那间通过这种无比微妙的方式,极其清晰的感应到风夕崖的存在,他不禁怔了一下,仿佛风夕崖身上突然多了一条能够栓住他的“线”……
他蓦地转头,盯向风夕崖。
这就是签下道侣契约后的感应?
钟以铮没有皱眉,只是深深的看着风夕崖。
风夕崖的安稳一如往日,见钟以铮看来,他微微一笑,称呼未改,还是叫道:“钟道友。”
很多修行者道侣之间都是用“道友”称呼,彼此相敬如宾。也有很多会用师兄弟、师兄妹、师姐弟等等称呼,当然也有更亲近的,这可没什么规矩,爱怎么叫便怎么叫,别人也管不着。
钟以铮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温和,却还是板着脸,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种彼此相连的感觉玄妙莫测,让他觉得新奇,还有古怪,以及一点奇妙的沉甸甸的踏实感……
他一时有点不太习惯。
他本来有所预料,知道签下道侣契约之后大致会有什么感应,但是如此切身实际的感受到,还是他平生头一遭,与他预想中那种客观规矩、轻描淡写的知道“有道侣了”的情形截然不同。
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感,他和风夕崖的道侣契约还是他费尽手段才成功签下。只是他一直独来独往,无拘无束,而今突然被什么法则之线拴在风夕崖身上,他就略微觉得——有点古怪。
他不仅理智的明白,而且真切的感应到:有道侣了。
走出祠堂时,钟以铮负手踱步,目光直视前方,没再像走进祠堂之前那样紧紧的盯着风夕崖不放。他正在感应,道侣走在他的身旁,距离他的胳膊有一尺距离……嗯?二尺了!他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