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营地(三)(1/3)
“顶住!喂,这边,看在圣神的面子上,快用木板把缺口堵上!不要慢吞吞的像群老太太,不要把城墙丢了!否则我们的脑袋都有危险!”
罗斯拿着剑在低矮的围墙上叫喊道,一根诺德人的破平头箭扎在他的盾牌上,他连晃都没晃一下,斜眼瞄了眼那尾部还在剧烈颤抖的箭羽,继续朝下面手忙脚乱的民兵吼道:“什么?没有木板加固城门了?那是什么?棺材?拿上来!快!在里面塞满沙子和石块,把它堆上堵门口!”
听到这句违背常理的命令,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民兵面面相觑,一个年轻人哆哆嗦嗦地说:“那是给死人用的,圣神安排死人住在那里,不能,不能随便动……”
这位斯瓦迪亚骑士双目吞吐着怒火,它的脚下有一个诺德人搭好的梯子,现在只剩下挂着碎肉和破皮甲、腰带的上半截,下半部分叫守城者用大石块砸烂了。两个倒霉的诺德佬叠在一起砸了下去,在下面当肉垫的直接口吐鲜血没了性命,另外一个一瘸一拐勉强地跑开了。
罗斯的剑上沾着恐怖的血,还在绵绵不绝地向下滴落,表情上没有一丝彷徨或者怜悯,那副样子既不神圣也不给人安全感——只有魔鬼一般的尊荣让人恐惧,无从拒绝。
他开始明白有些人,比如那些贪婪地从士兵血里扣出钱来的军需官,比如那些就知道自己家里一亩三分地、什么便宜都想占的农民,是不会讲道理的,不要试图和所有人讲道理。他凶神恶煞地呵斥那些愚昧的民兵:“傻子们!如果我们都死了,棺材留着给诺德人用吗?”
那些斯瓦迪亚人半是恐惧于他的怒火,半是情形所迫,也不管什么圣神不圣神,那口棺材塞满乱七八糟的东西后,直挺挺地杵在门口。
倒是着实很有成效,破门的速度大大减缓了,原本令人心惊的‘呼彤’巨响,已经变成了沉闷的轻哼。虽然裂纹在不断放大,但一时半会是不可能顶翻那个又大又笨、且一肚子石头沙子的‘灵魂安息之所’。
在简陋的塔楼上,一些弩手在和诺德人对射着。其实对射这个词语很不准确,因为诺德人的远程武器真的很难威胁到又高又远的斯瓦迪亚弩手们,他们的长弓制作粗糙、弹性差劲,射程和穿透力相当低劣。诺德人的长弓手几乎是在用命和斯瓦迪亚弩手周旋。
‘噗’的一声,又一个被后线士兵推搡在前的诺德人,叫弩箭射开花了头颅,不知是出于尊严还是来不及,他一声不吭地软绵绵躺在地上。那画面非常血腥,人的头像是被锤爆的西红柿一样翻飞,亦如同那鲜艳的狼果(中世纪西红柿被认为有毒,称作‘狼果’)一般垂滴着汁液。
过去那么多年,罗斯学的是如何用剑和骑枪来护卫荣誉和纯洁,学的是美德与礼仪……但他不可抑制地发现,每一次杀戮,自己每个血管里都有声音在兴奋地嘶吼。
“鲜血……殷红色,真是漂亮,令人着迷的颜色。”他的目光有些错乱,但很快恢复了正常,那种可怕的想法也被暂时压制下去。
他害怕自己——尤其那个太过真实的自己,每当拔出剑柄磨损残破的骑士剑,他就只记得死亡、号角以及最后的阵地,他要做的就是像狼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在自己流干所有的鲜血之前,再多去杀一个人。
罗斯惧怕阴暗的、充斥着死人味儿的城墙角落,不管是提哈的大型石质围墙。他喜爱苏诺平原麦子的香气,和其他少男一样喜欢乔安娜的发髻与微微泛红的侧脸。却也和心怀信仰的真正骑士一样,还是为自己在坚守着感到自豪。
他在以一个骑士的风姿,身先士卒地鼓舞他的骑兵和步兵作战,却很难说这么做是不是出于心中不可抑制的……缺心眼。
莱森撑着一面扇形盾牌爬到城墙上方,诺德人的标枪已经开始威胁到他的脑袋,这个独臂军士长不得不狼狈地四处逃窜:“罗斯骑士!玫瑰骑士团的骑兵已经集结,你快下去指挥,这里交给我和西蒙斯!”
那些诺德人嚎叫着扛起合抱粗的长树,披着链甲的步兵顶着锅盖大的盾牌,把那扇门撞的震山响,木墙上面一个端着煮沸的粪汤往下倒的民兵在颤抖着没站住,一头倒栽下城墙,恶臭的粪汁浇盖在脸上,后脑勺稳稳砸在诺德人的盾牌上,头顶伤口好似一个老鼠洞,潺潺留着血,眼看活不成了。
那个被砸中的诺德人也折断了胳膊和肩膀,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口里吐出一串串咒骂,他的同伴把他扔到一遍,把民兵的脑袋割下来,顶着石块和弩箭,攻击得更狠了。
似乎那三百多诺德士兵已经打算好了,就是挤破脑袋也要进去抢一把——众所周知,诺德人打起仗来非常死脑筋,不把对方或者自己赶到和类似瓦尔格拉神殿的地方,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莱森,过来一点,我们的弩手在那个……像是塔楼的东西里,他们没有投石车,只能用脸接我们的火力。尽量吸引他们背对着哨塔,让弩箭发挥最大的效果。”罗斯的眼神非常坚定,拎着沉重的骑士剑,快速冲向楼下,半身甲破破烂烂的叮当作响“等我们从后门绕过去,他们就会明白什么是骑兵!”
莱森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看着罗斯匆匆走下楼梯,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大对劲……罗斯的背后,有一道斜挎着的血淋淋伤口。像是一只血蜈蚣般趴在骑士的后背上,不要说骑马,想必就是动一动也会剧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