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平一的身世(1/2)
“怎么了?”陆浅发现易之如神色不对,缓声问道。
易之如感觉十分挫败,喃喃道:“你……你把他杀了……”
陆浅一怔,不可能啊?那一拳虽然情急之下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可就自己现在这点体力,怎么可能一拳就将人打死了?他连忙探头望去,果然看到那宦官死不瞑目的一张脸。
他忙走到尸体旁边查看,半晌,摇摇头。
确实是死了,死得透透的。只是致命伤并不是他打的那一拳,而是整个头骨最软的百会穴上多了个窟窿,那些血正是从那个窟窿流出来的。
他眉头紧锁看着知从,然后起身叹道:“法师还是杀了他。”
知从无动于衷,算是默认,他用地上的草叶擦干净手指上的血,然后拾起地上的软剑,用手轻轻抚摸那漆黑乌亮的剑身,又用袍袖轻轻拭去上面的污迹,脸上先是现出一抹回味的笑容,而后眼神渐渐变得凄婉起来。
“法师的毒解了?”陆浅见他有些古怪,以为他的毒性未除。
“解了……解了……”法师轻声回答,更像是叹息。
陆浅不太相信。
“这么快……法师真是好高的道行。”
“不瞒施主,于惟石使的mí_yào,贫僧恰好是有解药的。”
陆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mí_yào……那法师给我用的伤药里,也是混了解药的吧?”
“正是,mí_yào幻蛾,一嗅便能令人心性大乱,心志不坚着尤甚。”顿了顿他解释道:“狼耳和幻蛾出自一人之手,数年前两件宝物一同被恶人抢走,我那日一看你带回来的狼耳,便猜你中了幻蛾,果然……”
陆浅和易之如对视一眼,同时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无意中寄宿到知从的庙里……看来冥冥之中果然都是有天意的。
陆浅问道:“看来法师与他的过节也因此而起了?”
知从欲言又止,一幕幕往事飞快闪过他的脑海,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出口:“我们先将他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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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挖了一个浅坑,将于惟石草草埋了。
知从顶着烈日在坑边为他念经超度,陆浅和易之如在树下阴凉处远远地看,劫后余生,心中有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相对无言。
易之如绷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静静站在原地的知从,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陆浅以为她在生气,眼睛扫过她脖子上的大片淤青,向她身边靠了靠,轻轻问:“疼不疼?”
易之如的脸上闪过讶然,稍纵即逝。她瞄了眼陆浅的肩膀,朝那里扬了扬下巴反问道:“那你疼不疼?”
陆浅自嘲一笑,随之望向知从的背影感慨道:“我皮糙肉厚,况且方才法师是留了分寸的,在击中要害前手掌移开了些,还卸去了不少力道,不然现在躺在地下的大概就是我了。”
他将头转向易之如,看她脸上一条条脏兮兮的痕迹,递上一块布帕道:“而你就不同了。”
易之如粲然一笑,眉宇间的阴霾全都疏朗开,“生而为人,有何不同?”
陆浅无言以对,低头费力地撕下袍角,想要帮他裹手臂上的剑伤,无奈自己那受伤的肩膀抬不起来,又郁闷地想要放下。易之如见了,自然地用那只完好的手抓起布条的另外一端拉了拉,陆浅笑着帮他绑紧伤口,最后一人拽住一边打了个死结,倒也配合得相当默契。
对于于惟石——一个最有力的证人死去了,两人都觉得遗憾,可谁也没立场去指责知从,说起来,他对他们两人还有救命之恩。
知从超度完了仇敌,一脸脱然地朝他们走来,两人赶忙迎上去。
令人惊讶的是,知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请他们照顾平一。
“法师去哪?”易之如急道,生怕他大义凛然地生出什么以命偿命的念头,在她看来实在是不值。
“先跟陆施主告罪,上次施主问起平一的身世,贫僧并未说出真相,贫僧妄语,自会去佛前忏悔。”
“贫僧出家前姓尤,与平一的母亲尤芸儿乃是兄妹,那一年……陆施主既是官家之人,想必也听说过尤氏那桩旧事……”
“芸儿早与药王李家成亲,已不算尤家人,那日恰巧回来尤家为平一办满月酒。而贫僧早已出家,我三人按律令都不必死,督军也怕错杀无辜,只将贫僧三人绑了,说押回去听候都督发落。”
“谁知那于惟石却趁人之危,本应将我等送至府衙,却在半路贪图芸儿夫妇的宝剑狼耳和刚研制出来的幻蛾配方,他肆无忌惮地将她夫妻二人在贫僧面前杀害,他本要将贫僧一同灭口,却被那督军拦下,说杀了少林弟子上面怪罪下来不好交代。于惟石当时只是一个小小随从,不敢忤逆督军,便拿着两样宝物借口离开了。”
“贫僧被枷锁绑着,无法,又不会照料吃奶的娃娃,只得忍痛将平一交与过路的一名老妪,并问明她的住处,说好若贫僧还活着,一定来领回孩子。”
“贫僧终于还是被放了,自此四处追踪那恶徒于惟石的下落,几经辗转却得知他因尤家一事立了大功,不知怎么巴结上了大官,跟去了长安。贫僧想,此去长安不知几时能回,恐平一有事,就先去寻他,到了老妪留的地址却发现她家正在办白事,老妪竟然在前一日便故去了。”
“贫僧问平一下落,她家人支支吾吾,后来才说她家养不起这孩子,老妪前日将他放在破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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