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节 骆冰的地狱时间(1/2)
高明内心的恶,是一种从底层社会剥离出的直抵人性最赤裸一面的恶。这里并是不对于底层社会的人的鄙视。任何的人,无论财富、学识、阶层都有可能产生恶的人,或者同一个人,也同时存在善念与恶念。但是在高明的内心深处,有一种东西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存在,随着环境的变化仅仅是被伪装,但是一点儿也没有消失。这是一种仅仅关心自身的yù_wàng的,比如财富、性、食物等,佛教中的描述是“贪嗔痴”。也许,肖鱼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痴。无论在哪个平行时空,每一个个体的人的“贪嗔痴”都会带来并不美好的结局,时间和空间的改变有时候并不能使我们逃脱我们本应该坚守的信念。
肖鱼的自杀使高明深埋在内心的财富yù_wàng灰飞烟灭,另外一个yù_wàng吞噬着他,以至于他觉得不做点什么来满足这个愿望,则无法继续生活。在日常的表象之下,高明内心的邪恶暗暗滋长。他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或者习以为常更加准确一点,高明不以为之恶,这其实是最大的恶。关于骆冰,高明开始处心积虑的谋划如何得到她。
此时的林凌因为肖鱼引起的爆炸破坏了所有肖鱼存储的生物编码,其中也有以林凌为宿主的生物编码。这些编码的消失,同时影响了宿主对于这部分编码的记忆——在灰度时空2006年的林凌失去了那部分对于他最重要的记忆——9年后的自己回来的那段时间的记忆。所以这个时候的林凌还不知道肖鱼在哪里。高明突然之间没有了对手,只有帮手。
高明很轻易的骗过了孤儿院的老师,和骆冰见面。骆冰的一举一动在高明的眼里都成为偿还的sè_qíng象征。骆冰可以感觉到,但是——和肖鱼一样,这个时候10岁的骆冰还完全无法想象人性的恶可以到什么样的地步,可以完全不顾及另外一个生命。骆冰的身体、思想,在那时的高明眼里仅仅是满足自己私欲的介质,可以这么说。当我们可以抽身出来看高明的心理时,我们会惊诧于这种恶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将一切荒诞和残酷变得合理。恶的最大的破坏力即在于此,它在施恶的人的心理是觉察不到的,甚至合理和振振有词的。对于有知识、文化甚至有哲学思想的人,大可以将之变成一些鼓动人心的恶的哲学,进而影响很多小恶人变成杀人机器或者作恶帮凶;即便是小人物,也至少可以在自己的生活中找到恶的出口,也许是对邻里一句不怀好意的话语,或者没缘由的破坏路边的一株小花。高明是大多数的不伟大不渺小的中间人物。恶——高明自身不这么认为——让高明足以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人。
骆冰自然没有觉察出高明内心的阴暗,仅仅是直觉告诉她有一些怪异,但是当这个高叔叔提出要带自己去妈妈的墓地祭拜,并且孤儿院的老师也对这个真诚、善良的高叔叔表达信任之后,骆冰只好跟着高明坐上了他的汽车。
也许是预感,小骆冰一直有一种不安。她这个时候很想妈妈和柯城哥哥,这是两个记忆中最温暖的人。
这个时候,灰度时空十几岁的柯城也感受到一丝恐怖。
天色渐暗,在马河大峡谷阴霾的松树林中,骆冰看到周围的人来人往,有一点安心。可是高明却完全没有给骆冰这个机会。在前面还有一个人的前提下,高明将骆冰拽进松林中。野蛮的撕下骆冰的衣服。骆冰潜意识的对高明又踢又打,高明用嘴堵住骆冰的哭喊……
在另一边柯城看到了恐怖的幻象——他是第三方,一个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包含了撕咬、衣服碎片、被划伤的胳膊、粗鲁的喘气声、哭声组合起来的充满恐怖气氛的场景。这是柯城第一次看到恐怖的幻象。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直到发生凶案的9年后。
高明用最卑鄙的谎言欺骗了十岁的骆冰,这个谎言就是:如果骆冰不按照自己的要求做,那么高明就会把骆冰从孤儿院里接出来,让骆冰成为雏妓赚钱补偿十年来自己在他们母女身上的精力——高明有一个非常下作的理由:自己是肖鱼的未婚夫。
十岁的女孩儿还缺少必要的法律意识,这些欺骗,足以堵住骆冰的出路。骆冰的噩梦持续了整整一年。
不仅如此,高明还将骆冰看成是自己的砝码,在和老黄、武冈做生意的时候,将骆冰献给他们。
如果林凌知道自己的女儿遭受这样的暴行,估计会杀了这些人,可是彼时林凌沉溺在寻找肖鱼的平行时空里,完全不知道骆冰的存在。
这里还有一个恶人就是王金水。在那天的马河大峡谷,王金水就走在高明和骆冰的前面,骆冰认出了肖鱼出事的那天晚上也是这个人在袖手旁观,这一次也一样。曾经为朋友不惜抢劫的王金水,在面对另外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的暴行时,选择不去凑热闹,甚至有些猥琐的观望。受害者骆冰在他们的眼中完全不重要。也许,王金水的心理还有些许娱乐的感觉。这样的心态多少有一点普遍,我不是当事人,我就看看热闹不行吗?我是无关的。
骆冰并不这么想,每一个都是罪恶的。整整一年,骆冰的世界就像是地狱,却又无能为力。孤儿院个别人的关怀与暂时的好运,敌不过整个社会环境的冷漠,这一年,骆冰始终没能改变自己的境遇——多次求助孤儿院的老师都不了了之。直到骆冰自己产生了蜕变——她用肖鱼妈妈给自己的遗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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