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2)

微风吹来，被阳光照射的屋脊上突有一群乌鸦惊起，接着，屋脊后就响起了一阵清亮却凄凉的钟声。

连钟声都似乎在哀掉着无了大师的圆寂。

万流殊仿佛感觉此时的风有些寒意，终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心里也不知是愤怒，是后悔，还是难受？

等他咳完了，就发现数十个灰衣僧人一个接着一个自小院的门外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面色沉重。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嘴都闭得紧紧的，钟声也不知何时停顿了，所有的声音都似已在空气中凝结，只有脚踏在地的声音。

等到这脚步声也停止了，万流殊全身都仿佛变得很沉重。

无尘大师道：“你还有何话说？”

万流殊沉默了很久，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没有了。”

古今通道：“你本不该来的。”

万流殊又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道：“也许我的确不该来，但时光若能倒转，我只怕还是会这样做。”

他淡淡接着道：“我平生虽然杀人无数，却从未见死不救。”

无尘大怒道：“到此时，你还是想狡辩？”

万流殊道：“出家人讲究的是四大皆空，不可妄动嗔念，久闻大师修行深厚，怎地和在下一样沉不住气。”

古今通道：“久闻中原一剑红学识渊博，怎地却忘了连我佛如来也难免要作狮吼。”

万流殊道：“既是如此，各位请吼吧，只望各位莫要吼破了喉咙。”

无尘厉声道：“到此时，你还要逞口舌之利，可见全无悔改之心，看来今日贫僧少不得要破一破杀戒了。”

万流殊道：“你尽管破吧，好在杀人的和尚并不止你一个！”

无尘大师怒道：“我杀人并非为了复仇，而是降魔！为武林除害。”

他身形方待作势扑起，突见剑光一闪，万流殊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把寒光闪闪的剑。

只听万流殊道：“我劝你还是莫要降魔除害的好，因为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无尘厉声道：“你难道还想作困兽之斗？垂死挣扎？”

万流殊叹了口气，道：“日子虽不好过，我却还未到死的时候。”

古今通道：“中原一剑红纵然厉害，但又能杀得了几人？

万流殊笑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无尘的目光一直盯着万流殊的手，忽然道：“好，且待老衲来领教领教你的神剑！”

他袍衣一展大步走出。

但古今通却拉住了他，沉声道：“大师你千万不可出手！”

无尘皱眉问道：“为什么？”

古今通叹了口气，道：“天下谁也没有把握能避开他这出手的一剑！”

无尘道：“没有人能避得开？”

古今通道：“没有！一个也没有！”

无尘长长吸了口气，闭目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无痕大师也赶了过来，嗄声道：“师兄你……你身系佛门安危，怎能轻身涉险。”

万流殊笑道：“不错，你们都不必来冒险的，反正少林门下有几千弟子，只要你们一声号令，替你们送死的人自然不少。”

无尘大师脸上变了变颜色，厉声道：“未得本座允许，本门弟子谁也不许妄动，否则以门规处治，绝不轻待，听到了吗？”

少林僧人一齐垂下了头。

万流殊微笑道：“我早就知道你绝不肯让门下弟子来送死的，少林寺毕竟和江湖那些玩命的帮会不同，否则我这激将法怎用得上？”

古今通冷冷道：“少林师兄们纵然犯不上和你这种人拼命，但你难道还想走得了么？”

万流殊笑了笑，道：“谁说我想走了？”

古今通道：“你……你不想走？”

万流殊道：“是非未明，黑白未分，就这么一走了之？”

古今通道：“你难能令偏坡窑主到这里来自认是害死无了大师兄的凶手？”

万流殊道：“不能，只因他已死了！”

古今通道：“是你杀了他？”

万流殊淡淡道：“他也是人，所以他没有躲过我出手的一剑！”

无尘大师忽然道：“你若能寻出他的尸身，至少也可以证明你并非完全说谎。”

万流殊只觉得心里有些发苦，苦笑道：“纵然寻得他的尸骨，也没有人能认得出他是谁了。”

古今通冷笑道：“既是如此，天下还有谁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万流殊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未想出一个人来。”

古今通道：“那么现在你想怎样？”

万流殊道：“现在我只想喝杯酒。”

阿锋的姿势很不好看，他从来也不会像万流殊那样，舒服的坐在一张椅上。

他一生几乎很少有机会能坐在一张椅子上。

王慧音依靠在窗台上，面庞被阳光照射，格外迷人。

这两天，她似乎连眼睛都没有合过，现在阿锋的伤势似奇迹般痊愈了，她才放心。

阿锋静静地望着她，似已痴了。

屋里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外面阳光明媚，天地间充满了温暖和恬静。

阿锋的目光却渐渐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他忽然站了起来，悄悄穿起了靴子。

阿锋轻轻叹息了一声，在屋角的桌上寻回了他的木剑！墙上挂着一幅字，是万流殊的手笔，其中有一句是：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有回忆的甜蜜，才能永远保持。阿锋轻轻将剑插入了腰带。

突听王慧音道：“你……你要做什么？”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