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沮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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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已过，小榆树山还沉浸在夜间的彻骨寒意；天边云层里射出的霞光，根本刺不醒这大山的睡相。.. 但是由两百多荷枪实弹的八路军指战员带来的杀气，却已经悄悄地弥漫开来。

天亮了，公路电线杆挂着的马灯，则熄灭了；晨曦，日军分布在路旁的稀稀落落的哨兵们，清晰可见。

吴子健是被公路由远及近的汽车马达声提起了注意力的——之前，他和其他人一样，吃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做早餐，然后继续缩在石头底下闭目养神——5连埋伏在一道山石丘的后面，距离公路约十丈远，高出公路不足五尺。此刻居高临下的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注视着一辆小汽车呜呜地开过来。很快，在小汽车的后面，又出现了一队日军骑兵，策马小跑。

这其实是从丰店准备返回城的日军旅团长萩原晃少将的汽车，车内还坐着城特务机关长小岛正雄。他们的开进速度较快，以至于当吴子健意识到这有可能是日军的高级指挥员、正犹豫着是否冒险一击时，黑色的小汽车已经驶过了他们的监视正面。

于是，吴子健和李天林的望远镜，只能扫描后面跟来的骑兵了；并且，两个人几乎同时认出了这队骑兵的身份——这不是曾经在大王峪追击晋军通讯队、被二营打了伏击的日军骑兵吗！

跑在公路的这支岩田骑兵队，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骑，其余的人马，都被一支八路军队伍干掉了。领队的岩田少佐，做梦也想不到，曾经干掉了他三分之一队的八路军，这时竟然埋伏在公路一侧的石丘后面，朝着他们虎视眈眈。

与李天林交换了几个眼神，吴子健最终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这支汽车、马匹组成的队伍，来的快去的也快，而挨了一夜冻、状态萎靡的5连战士根本来不及做出战斗姿态的调整。另外，最重要的是，丰店方向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吴子健格外踌躇和纠结。

“看样子是个大官，”身边的李天林盯着公路小声地说：“还是从丰店那边过来的，县城到底咋样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吴子健没吭声。5连长的疑问，同样也是他的疑问。他们之所以昨夜不肯撤走，是把宝押在今天丰店那边会有激战的面。倘若丰店不打响，他们这里找不到突袭的契机。

当然，如果林师二营的副营长，知道刚刚过去的那辆汽车里乘客的身份是当地日军最高司令官、一个旅团长少将的话，他肯定会放手一搏的。

“看来，这条公路，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内部通道了。他们的汽车、战马，炮兵、步兵乃至辎重兵，可以畅通无阻地在城与丰店之间来回来去。”吴子健盯着岩田骑兵队远去的背影，面色阴郁地说到。

李天林点点头：“所以，央军攻下了丰店，城那里的鬼子沿着大山公路支援过来了。可是，为什么过了几天之后才支援呢？”

吴子健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没有回答。在丰店与央军391团商议联合作战的时候，秦忠孝和他的参谋长，也都对守备丰店的日军主力突然去向不明感到疑惑。如果肖俊平昨夜派人追赶着送来的情报属实，那或许意味着，原来守备丰店的日军主力，杀回来了。

可是央军校究竟又在搞什么名堂呢？是真的实力不济败走县城、还是如吴子健所希望的那样在诱敌深入？

倘若391团的确已经从丰店败退、重新缩进了大榆树山，那么他吴子健眼下的处境相当危险了，二百多人的一个连，没有携带重武器，孤身钻到日军严密防御的腹地，一旦被察觉，立即会遭到对方优势兵力的围歼。

吴子健的脊梁骨冒起了凉气：这次行动，未免太冒失了。在还没有查明丰店战事的情况下，急急地插了进来，落到现在进退失据的两难境地！

萌生了退意的二营副营长，随即开始谋算着怎样安全撤离。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在白天行动；因为即便他们走的是小路，仍然存在着被发觉的危险。还是等到日暮吧，偷鸡已然不成，这把米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蚀出去的。

他没有向部下明确传递这个意思，担心影响士气。只是下令：继续原地隐蔽，等待战机。

接下来的这个白天，又发生了两件大事。

首先是午十点左右，山内公路突然出现了日军的卡车队，仍然是从丰店方向开过来的，浩浩荡荡；吴子健他们默默地数着，清一色是日军九四式卡车，有的有车厢篷布，有的没有；在没有篷布的卡车车厢里，可以看到挤满了穿着黄色军大衣的日本兵，大约接近三十人。马达的巨大持久的轰鸣声，惊扰得附近山林里的鸟儿乍翅乱飞。

车队从5连的视野里消失后，吴子健和李天林交换了一下数字：四十七辆。

是一个步兵大队！

或许，他们完成了对丰店的攻击并达到了目的，现在返回城去了。

八路军指战员只猜对了一半，这的确是日军一支步兵大队，是濑名师团从南同蒲路前线紧急增援、保卫wèi_ān_fù密营的秋明大队；但他们此刻并不是要返回城，而是执行萩原晃旅团长刚刚批准的作战计划：挥师同蒲路、继而再从同蒲路方向，进攻关门山西麓的八路军根据地。

也是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