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伪真若鬼蜮(1/2)
荆石得了珑姬允可,便对蓼芳撷说道:“我几天来观察宫里侍卫和宫女行动,宫女分配的方法是八成日班,二成夜班,而侍卫的配法大概是分为四班,昼夜各半。虽然不能把所有人都跟踪确认一下,但根据白天班次的出入频率计算,他们每人每日两餐,即便请人携带,两天内也至少会外出一次去近处的膳堂吃饭。现在王宫戒严,没有闲人不停地送饭过来,二公主可以禁止手下随意出入,却不能阻止他们吃喝休息。”
蓼芳撷听他侃侃而言,说的竟是这么一番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不禁噗地一声,以袖掩唇,对珑姬含笑道:“真人的徒儿体内没有真元,却这般能打会算,莫非是神宫中的管家生了孩子,被真人携来陆上游玩?”
珑姬轻咳两下,也觉面上有些挂不住,板着脸冷声应道:“便是要让你知道,就算是个不会法术的小儿,也有得是法子将你识破。”顿了顿,又低头对荆石道:“也不必说得这般详细。”
荆石哦了一声,便犹如赶趟似地飞快说道:“宫里时刻都在的人不多,其中只有你离大公主最近却不会显得突兀,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蓼芳撷轻轻眨眼,还未张口,珑姬已叹气道:“你也不用说得如此笼统。”
荆石皱着眉看她,表情虽少变化,目光却大有不满之意。珑姬欲跟他理论几句,但眼下乃是对敌关头,实在不宜他顾,只好道:“你昨夜对我如何说的,再原样讲一遍就是。”
未等荆石应声,蓼芳撷已然微微挑眉道:“本道是何处作法不慎,被真人辨出本源,原来找出我的,当真是这位小郎么?真人也是现今掌教同辈里的翘楚之士,竟要听信童言儿语,难道青都再无余人耶?”
珑姬听她出言相激,亦知槁梧和自己两名正道修士,被眼前这人耍弄数日,还要靠荆石看出破绽,委实不甚光彩。但对敌之际不可输阵,于是仍旧冷着脸道:“追查你这等妖邪,难道还讲究用什么手段?你若心觉不甘,自己真身站出来与我斗法便是。”轻轻拍了拍荆石的头顶道:“继续说吧,此人肆意滥杀,是仗着报应来迟。我倒看看她立下心誓,可敢不遵。”
荆石仰头看看她,问道:“她若不遵,又会发生什么?为何三指对天说话,就一定可以相信?”
珑姬伸手一敲他的脑门道:“让你说便说,不许多问。”
荆石挨这一下,虽未吃什么痛,但似也甚为不乐,皱眉道:“这件事很明显。要替换走大公主护身的宝玉,应该是亲近可信的人。她的失魂明明不能离开左近,但几次大搜,始终无法找到,我想很可能并非藏在房屋某处,而是藏在某人身上,但对宫中仆人搜身后也没有找到——当然,如果是很小的法器,直接吞进肚子里也搜不出来。但这座宫中的仆人待得再久,也必定有轮休吃饭的时候,只要略微观察计算,就会知道这几天里一刻不曾离开的人非常少。只有你,既可以随时接近大公主,也可以免于搜身。”
蓼芳撷听罢,微微一哂道:“小儿妄揣罢了。宫中屋宇众多,你怎知不是下人们搜得不够仔细?”
荆石道:“确有可能,但从你的角度想,这样做非常冒险。计划周全的人,不应该期待着靠对手的无能取胜。”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眼中露出奇怪神色,低头按住自己胸前。珑姬见他动作不同寻常,当即传音问道:“可有不对?“
荆石摇一摇头道:“刚才……”却不将话说完,反而又抬头对蓼芳撷道:“仅凭这样,也只是说你比较可疑罢了。要想证实你的嫌疑,就要逼迫你做更多的行动。”
蓼芳撷了然道:“那么真人去焚锦殿,也是有意诱我出手了。”
珑姬颔首道:“我若在此,料想你怕泄露行迹,不敢轻易动作。而你若不是急于洗嫌避疑,假装中术,我也不会信了他的话。但你道行低微,夺魂之术又极是繁琐艰难。若按你引开尤安礼的那点时间,决计难以施行,除非你事先准备,以巧术触发阵眼,自己唱了一出苦肉计。”说完目光一扫屋内,落在外室中央的香炉上,见上头青烟兀自飘袅,伸指虚点,那炉身镂空处透出的火光立时熄灭,金猊口中烟消雾散,仅余满室幽眇甜腻的腐香。她在门口站得多时,早已嗅出端倪,此刻冷笑道:“你制这魂识引,也不知耗了多少尸脑尸髓。即便不是你亲手所害,也终归因你而起,如此重的杀孽,不怕日后劫数临身么?”
蓼芳撷轻轻叹气道:“火都烧上身来,哪里顾得日后如何呢?真人去焚锦殿找国师,走得那般突兀,我料想是去商议对策。若将阿逸、阿烈都带去了霞旌山,那我困于深宫,也是鞭不及腹。也只有先行一步,乱了你们的阵脚才好。”
珑姬道:“若是我们不曾疑你,反将你一并带去霞旌山,不是比你今日发动更好吗?”
蓼芳撷又掩袖而笑道:“真人说笑了,国主的性子,莫非真人还不清楚?他只要顾下最重要的一位子女便好,可未必愿意将这具身子的主人一并保下呢。”
这番话的语气虽是轻描淡写,但其中嘲弄怨憎之意却无丝毫遮掩。珑姬听得眉头直皱,当即道:“那露兰国主的操品如何,由不得我来定论。但你夺了三公主殿下的躯舍,祸乱宫廷,谋害宗室,便是置青都律令如无物。究竟与蓼氏有何恩怨?”
她说到这里,刚要补一句“又为何要将我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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