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夜莺之歌(1/2)

学校的两间宿舍，一墙之隔，男孩女孩们还没有睡，木板床，很小但是很温馨，电扇吱呀吱呀地扇着，山间的夏夜，开始慢慢变凉，用功的几个，还趁着睡前学习，大家睡意不浓，高年级的学生给大家念着课文《少年闰土》，像是一个动听的故事，小一些的孩子听得很认真。萧杭想来看看孩子们，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小萧老师，你给我们讲讲故事吧”

萧杭飘的很远的思绪被拉回来：“好啊……”思索了一会儿，“你们听过《夜莺与玫瑰》吗？”孩子们齐刷刷地摇头。

总结故事是个技术活，萧杭一边想一把记忆里的故事做总结：“嗯……有个学生，他喜欢了一个女孩，教授的女儿，这个少女跟学生说，只要他可以送一些红玫瑰，那么在王子的舞会上他们可以一起跳舞，但是学生的花园里没有玫瑰，他很难过，只能哭，这时夜莺听到了他的愿望，夜莺觉得这个学生是一位真正的恋人，夜莺要帮他找到红玫瑰，它找啊找啊，找到了白玫瑰和黄玫瑰，就是没有红玫瑰，其实红玫瑰树就长在那个学生的窗子下，只是红玫瑰树经历了一个冬天，太虚弱了，开不出红玫瑰，夜莺很着急，玫瑰树就告诉了夜莺最后的办法，月光下，夜莺要唱歌，并用自己的鲜血染红花朵，一整晚，夜莺都在歌唱，玫瑰花的刺扎在它的胸膛上，它很痛，但是它没有放弃，最后用心血染出了最美的玫瑰花，它相信这个学生是真正的有情人，带着这朵玫瑰，他就可以得到少女的爱情，夜莺就这样死了，唱着歌死了。学生很高兴，因为他有红玫瑰了，他带着花去找那个少女，却被少女拒绝了，少女告诉他，别人送了她珠宝，她不需要红玫瑰了，学生很生气，就把玫瑰花扔了，花掉在地上还被车碾过……”

这并不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同学们听的有些晕乎。

“小萧老师，他为什么要扔掉红玫瑰，夜莺是为了给他这朵花才死的。”

“夜莺不是为了这个学生的玫瑰花才死的，它是为了它相信的爱才死的，它到死都相信这个学生是个真正的有情人，只可惜，并不是，那个少女也不是。”

角落里，一个小女孩显得很难过：“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要玫瑰花，不要珠宝的。”

萧杭笑着点头，小孩看到纯粹，大人看到市侩，而真正的有情人，会看到什么呢？同学们竟然越来越兴奋，一呼百应地开始叫他：“小萧老师，小苏老师说你会弹琴，你教我们吧……”。

“小萧老师，你讲的故事真好听，明天你再给我们讲故事吧。”

“小萧老师，我们办篝火晚会，我们唱歌给你听吧……”

“……”满是殷切的眼神，还真是想多留几天。无法拒绝的快乐和难过，也许这些愿望他都不能替孩子们实现，“那你们早点睡，我们明天见。”

萧杭回到自己的临时房间，细细听着窗外的虫鸣鸟叫，山间多蚊虫，蚊香的效果并没那么好，白炽灯上面有好多小虫子，绕着光线飞舞。萧杭无意间翻开了苏清清的本子，这个本子写了没几页，最后一篇是这么写的：

爱一个人，不要太执着，看着他幸福就足够了吧，星星，这些话肯定不用我来教你，日后会有个男孩来给你经验的，他会教你怎么爱，怎么坚强，怎么释怀，而妈妈，不足以以身作则，妈妈是反面教材。

萧老师结婚了，我看见他牵着一个男孩的手走进小区，男孩两三岁吧，走路还颤颤巍巍的，我看不清，肯定像他。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小男孩走得慢却也没有强要抱，不像你，我难得回去看你，你总缠着我要抱抱。

妈妈本来这次不想再回去了，可是这下我再也看不到往前的路了，前面像是更深更黑的深渊在呼唤我，我以为我经历了时间给的足够多的磨难了，是时候解脱了，但什么是解脱，活的卑微一些没什么不好，没那么多人会关心一只燕雀的死生契阔，像蜉蝣朝生暮死，也是壮阔，而我何尝不是蜉蝣。

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留恋的美好爱情吗？我骗他我结婚了，他就真的信了，我们就这么结束了。萧老师，你就这么一直幸福下去吧。

可是往后我该去哪里？不如去喝一碗孟婆汤，把一切都忘掉。

星星，我想你们的时代肯定不同于现在了，等你十八岁的时候，都要到2012年了，看上去好遥远啊，都是下个世纪了，21世纪。你们那时候一定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火车、飞机会带你们去更远的地方，你们会认识更多的人，爱情也许对你们来说更像是游戏，只要开心，就可以更换更好更优秀的玩伴，只可惜，于我，爱是一生。当然，妈妈也深深的期盼，你会有人爱，用一生去爱。

看完怅然若失，看上去什么都能看穿的人，唯独看不透自己的人生。萧杭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那些爱的事情，不应该由男孩女孩来教，父母才是最好的老师，父母恩爱的点滴才是爱情这一课最好的教材，我们的生活里，没有老师，也没有教材，萧杭把日记合上，但愿苏夏永远也看不到这篇，只相信前面的故事就行，她的妈妈教她的执着和矢志不渝，时代是变了，变得跟日记里的一模一样，但是，这些都是糟粕，更多的人还是喜欢专一的守候，和相濡以沫的陪伴。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是无奈的承受，不信，你试试碰到那些小情侣，然后这么祝福他们，他们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