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2/2)
激涕零,悯子民流离,唯化恩泽施子民共享;耕田之重,涉足无赦。私占百姓良田,乃重中之重的大罪。
晏参纵马踏人,晏相尚只算管教不严的疏漏,若论起罪责,不过晏参一人担住。占下百姓千顷良田,牵连起来,谁人能信与晏府无关?论重而处,是要覆了整个晏府的罪责。
两相权衡,一夜之间,晏相华发苍老。
帝王诡异的无睹姿态,晏相起先状若不知,如今也不得不知了。
翌日朝堂,晏相罔闻二子罪责,奏疏高声不满先前的六品典事,只道其听信愚钝民谣,疏漏国之大业,恳帝王暂缓亲政,实为误国罪名,颠倒社稷,宜诛之,安民心!
又双膝伏跪进言,国之君主如雁群冠首,君王亲政,既承大晋规制礼仪,亦是立国□□稳妥之举,只应早日典祀而不宜耽搁毫末,臣愿鞠躬尽瘁,呕心辅佐陛下。
此一跪,朝堂十数群臣,皆应声跪下,主如期典祀。
帝大悦,允之。
恰逢此时,远在东陵的谢家派家仆送上家主亲笔,上言恭贺我朝新帝登赋亲政,家主定亲赴长安,临祭祀典宴,与帝王同喜,与万民共贺。
谢家立场昭然。
新帝亲政已成大势再无阻拦余地,困扰大晋多日的“水泽为戈”瞬时悄寂无声,仿若从未有过。上言暂缓亲政,帝王赴庙宇祈福的那位六品典事,亦被剥下冠裳,满府落罪。
而后,朝堂太平如初。
又一日,大理寺疾落晏参之罪,其舅家横行,聊乱民生,私占地千顷,祸民耕桑麻,立时抄其家族,封家产,良田归偿百姓。晏参当街纵马,误伤人命,实应处斩以慰民心。
然念其父躬耕效国,窃以为功劳不可湮没,又承先帝贤德,奉儒家宽厚,感乎亲政大典眉睫之间,故特赦晏参死罪,放逐边疆,永世不回长安。
百姓得了田地,又见晏府二公子果真有了处置,虽不是死罪,心里倒也宽慰许多。
日起又落,百姓复归民耕,作息桑麻。
朝夕之间,晏府大变。
阖府上下再没二公子一说,上至晏家主人,下至管事与杂仆,绝口不敢提落魄获罪的晏参公子。
绿波清水,瓦墙雕栏的晏府,婢子井然有序,鱼贯进出,仿若无事。
唯有文夫人愁泣不止。兄长本就靠她得的势,自乡间下野有幸登至贵门,才不过安逸了几年,谁知一夕倾家,竟破落至此。参儿自小矜贵长大,心高气傲,平日衣冠吃食是精细中的精细,莫说受不得天牢里的污秽,更莫说边疆的渴水风霜,遭人践踏。
参儿是她唯一的孩子,希冀碎灭,再翻不得身。
再不见素日得体的衣着妆容,文夫人发丝凌乱,双眼红肿,脸上还挂着两道鲜明的泪痕,一夜之间好似老了十岁。
兄长的抄家祸事虽未波及文夫人,晏相为了自身清廉的名声,又因晏参获罪,再不能够归至长安,自是疏远了文夫人,不愿见她。
日夜哭诉,不整妆容,隐约间好似有疯癫之症。
燥热难当,晏相连日多事本就烦闷,眉头紧蹙,抬眼见晏治与晏安兄弟二人垂眉敛目,不作动容,又见晏斐日益恭顺明理,辅佐晏府内事并无差错,心中稍许宽慰。
文夫人与嫡房兄弟二人嫌隙已久,晏相自不糊涂,多年来虽费心朝事,鲜少顾及晏府,晏斐痴傻数年受的冷落苛待,晏相亦是心知一二。
此后能倚重扶持的唯有这兄弟三人。
斟酌权衡已有定论,兼之文夫人泣嚷怨忿毫不忌讳,晏相皱眉吩咐,既有癔症,不若其迁至城外别院好生歇息调理,着人看护照料,莫生闪失。
晏府诸事,尽数交由晏斐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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