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节：疮痍，悲凉(1/2)

“这是凭证，您拿拿好。明日大早去北城门。”郝东家将弄到的、林鹿的身份凭证递与林鹿。

“谢谢！”林鹿一手接过凭证，展开略看后对着郝东家豁嘴笑。

郝东家看到林鹿的笑，心里直发凉发毛，难道要被灭口了？他忙忙摆手先开口，“您放心您放心，我绝对的不敢去举告您。”

“恩，你铁定不敢！也不能敢！”林鹿一边将凭证折叠好放到胸前，一面将脸凑近郝东家，伸手自己指了她自己的鼻尖，神秘的道，“我可不是真去收尸，我是要去大陈国呢！”

郝东家身体微微后倾，闻言嘴巴微张，下一刻就迅速的用自己的手将嘴巴捂上：是大陈细作啊？！但他不能喊，喊来了人他也完蛋了！

凑近他的小孩子妖孽似的说出了郝东家心里的话，“但是你不能说啊，说了，你也完蛋的啊。我要是被捉了，我肯定供出你是我的同伙啊！但我要是死在外头了，你就没干系了呐！”

所以你得死在外头啊！郝东家强忍着恐惧的眼泪，笑比哭难看。他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实际是不知道是摇头对还是点头好。

“不过也报答你一下，我给你个发财的机会啊。你现在啊立刻动身离开戎城去收集盐巴，然后想法子运过来，别卖哦，大概等戎城下一场大雪后，你就发财了！”说罢，林鹿转身离开了去。

郝东家这才松出一口气。

这小孩子年纪不大，身高都没他高，但在这他面前，郝东家却感觉到非常的紧张害怕。这是一个眨眼间就能杀人的小孩啊，如何能不怕？至于他说的盐巴生意官府可是不支持私盐运送的啊，怎么就会发财了？

郝东家摇摇头，转身没走几步，就又有人拍他肩膀了。

郝东家的汗毛顿时竖着，咔咔扭过脖子去看，又是少年龇牙而笑。

“还得麻烦你，安排一身匹配我那身份的衣裳啊！”

第二天，林鹿依照郝东家说的大早去了北城门。天蒙蒙亮的，城门边却老早有人在了。有半大的少年人，也有中年男子。众人清一色的都是破衫烂裤，汲着破单鞋或者索性的光着脚丫子。也清一色的干瘪枯瘦。

戎城的子弟，好些折损在年前那几场战役里了。如今再出城去，谁愿谁敢？也只有他们这些为了活命拿命搏人的穷苦人才肯去。

林鹿易了形容，成了干瘦破烂的半大少年，混迹在众人之间丝毫不起眼。

不多时就有城门兵丁过来，粗鲁的嚷嚷让他们都排好队。站好后，众人都被细细的核对了一遍身份，确认无误后，他们每人都分到了些干粮，然后被交由三名年纪较大的老兵。老兵们带着他们等在城门不远处，让正规的军伍先行。

这是一批去大陈杀人的军伍，足有五千余人，兵器精良。

城门边有人啧啧议论，说这一次肯定打的陈国狗屁滚尿流的。

“听说陈国的女人都美貌的很，到时候有抓来的女奴，我们兄弟也去买个来轮流着享受享受！”这种话，落进林鹿耳内，真是觉得异常刺耳。

大军过去，老兵一声喝，林鹿等人也列着不整齐的队开始前行。

雁回门，二面城墙一道天。过了它，就算是进到大陈了。

林鹿一步一步的走向雁回门，此刻，林鹿的心是平静的，但门外那道天，门外的那缕风，却生

生的让她鼻酸咽涩的，她的眼眸里真真切切的有了眼泪。

身后的厚重高门徐徐合上。

眼前，一望无垠的川地。

林鹿的眼角微微湿润，当年，她就是从这里走进来的。

“快走！”老兵推了林鹿一把，高声喝道。林鹿抬脚朝前走。

大陈和封山国、大梁国都不同。

封山冬长春短，虽分夏秋，实际却并无此二季。

大梁四季分明。

大陈则是春夏短，春秋长。

越是深入到大陈境地，春意就越发的浓，温度也逐渐攀升。

但林鹿并没能看到残存记忆里的春意盎然的大陈国土，相反，林鹿看到的都是被烧的焦黑的村落，被荒芜的耕田，饿的皮包骨见人就落荒而逃的游荡野狗，还有高天之上盘旋的秃鹫。

满目疮痍，一片凄冷。大梁的老兵们却是自豪的，边走边在说大陈和大梁的战事，他们说着大梁军丁的英勇，说着大陈人的懦弱无用，好不意气风发。

“大陈，今年必定被我大梁打下来！”一老兵骄傲的说道。收尸人迎和着他说是，只林鹿忍着泪目，沉默。

走了二日半，日落前到了攻占下的第一座原属于大陈的城池：沧城。

进城口就挂了数具腐尸，进城人不多，但盘查仍是十分森严。

作为收尸人，林鹿顺利进城。

曾经热闹繁华的边陲商地沧城，如今也萧条万分。曾经的繁华街道如今到处都是经历了烧杀掠夺的残痕：有的门破匾残；有的墙毁瓦破；有的烧塌大半，另外一半风烛残年的老人般，在分里微微颤颤。

青石板缝隙间的小草都被踩倒伏了，缝隙里有着残余的暗红。再留心细看，就会发现，那暗的墙角，那被烧了半面的老树树干上，那破碎的老缸边，都有类似的暗红残留。

那是，人血。

街面上自然也没有了提鸟笼迈方步的老爷公子，亦不见眉开眼笑的、或提着菜篮或结伴而来的妇人少女，也见不到招揽客户的热情伙计，吆喝声和热腾腾的白气，全都消失了去。如今偶然遇着的只有冷甲冷胄的兵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