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雨欲来 第十一节(2/4)
人皆有大祸临头之感。天子的冷笑现在看起来不但阴森恐怖,而且还略带血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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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气氛突然变得肃杀而凝重,压抑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甫嵩瞪大眼睛望着卢植,即惊骇又气愤。昨天半夜,天子把卢植叫到了御书房,然后卢植就没有回来,直到早上上朝,皇甫嵩才见到他。天子一宣旨,皇甫嵩就料到这都是卢植的主意。他已经开始玩火*了,只是不知道这把火最后会烧成什么结局。
走掉一个宗室重臣,统兵到北疆平叛去了,却调回来两个宗室重臣,一个职掌皇宫门卫屯兵,一个主管宫内警卫事务,宗室势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大,而且天子在洛阳,算是无忧无虑万无一失了。
天子为皇统之事调兵遣将,力图自保,这本无可厚非,但重用李弘,其后果却难以预料。以李弘的才智,平定黄巾蚁贼只是时间问题,不足忧虑,但平定蚁贼之后呢?其以行镇北将军之职统领大军,在外无鲜卑之患,内无蚁贼之扰的情况下,要么从天子意,坐镇黄河以北,挟重兵以助小皇子继承大统;要么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为祸大汉社稷。
李弘乃北疆行伍出身,不习经文,靠累累军功在三年之内跃升为将军,他的军功和他的血腥暴戾相辅相成,就这种野蛮无知、桀骜不逊之人,谁能了解他的内心?他当真忠于大汉国忠于陛下吗?胡人一贯讲究胜者为王,有实力就有权势,这种危险而粗鄙的想法是不是在李弘的心中根深蒂固?李弘就如同他的鲜卑名字,是一头待人而噬的豹子,不论对大汉国还是对陛下而言,都是一头嗜血猛兽,对待这种人只能小心防备慎重使用,而不能象这样毫无约束的把他放在京畿之北予以重用。
李弘如果是一头温驯忠心的豹子,则大汉兴;如果是一头狡猾贪婪的豹子,则大汉危。他就如同一把双忍剑,用好了可以伤害对手,用得不好却能伤害自己。天子为了皇统之争,已经不顾一切,饮鸠止渴,但卢植怎么也这样糊涂,行此险招?难道为了大汉国,为了铲除奸阉,他也有饮鸠止渴之念?
皇甫嵩知道卢植的心思,他无非想通过加强皇权来逼迫大将军何进图谋不轨。大将军何进在这种风雨欲来的情况下,退,绝对是死路一条,进,尚有一丝生存的希望,所以他为了皇统,为了自己家族的性命,只有奋起一搏。目前削弱皇权最直接的途径就是铲除奸阉,以此来换取门阀士族的信任和支持。一旦奸阉除,何进在门阀士族的拥戴下,极有可能赢得皇统之争的胜利。
但这期间的斗争非常残酷,血雨腥风是免不了的,因为老奸巨猾的奸阉们肯也看出了其中蕴涵的无限杀机,天子利用这一招,把他们牢牢地钉在了自己的船上,任何和皇后有瓜葛的中官们都要想想自己的将来。如今的形势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中官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只有依靠陛下的强横势力,再次寻找机会扳倒由自己扶助起来的大将军。早知今日,中官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毁诺言,在中平元年劝谏皇上再封这个大将军。所谓作茧自缚莫过如此。万幸的是陛下没有打算牺牲他们以换取门阀士族的支持,他迁升中常侍张恭的弟弟张颢为宗正,还是想借助自己十分信任和依赖的中官们的帮助。当年中常侍曹节和王甫在万分危急的深刻扳倒大将军窦武的事,对陛下而言印象太深刻了。
然而,无论是陛下赢得皇统还是皇后和大将军赢得皇统,如今的李弘都成了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小董侯继承皇统,天子赢了,大汉国因为内部倾轧不免要元气大伤,但如果小史侯继承皇统,皇后和大将军赢了,李弘势必要挟十万大军一泻而下,关东京畿之地将生灵涂炭,大汉国再无振兴之可能。
大汉国在此摇摇欲坠之时,身为大汉国中流砥柱的大臣们不群策群力再兴大汉,反而为了皇统和权势,将大汉国朝着倾覆的深渊大大地推进了一步。
皇甫嵩怒视着卢植,恨不能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卢植低眉垂首,神情肃穆,仿若这一切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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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虽然兵行险着,但只要大汉国各地的叛乱皆平,李弘就有时间腾出手来帮助天子,则天子就有绝对完胜的把握。皇甫嵩虽然很惊骇,很忧虑,但他内心里还是希望天子能够如愿以偿。最令他生气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卢植把他推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他和奸阉有仇怨,天下皆知,当年他率军在西凉平叛的时候,被天子罢官回家,起因就是中官赵忠弹劾他。
其次他和大将军何进有怨隙。中平元年他剿平黄巾蚁贼之后,被天子封为左车骑将军,兼领冀州牧,当时他在冀州手握重兵,总督军政,权势非常大。然而大将军何进担心他拥兵自重,祸乱朝纲,多次向天子进言,要求把他调到西凉战场,趁机削弱他的权势。天子最初不愿意,因为当时冀州的黄巾余孽盘踞在太行山一带,还非常猖獗。然而天子禁不住大将军和部分大臣的劝谏,还是匆忙把皇甫嵩调到了西凉平叛,但结果正如天子自己所料,皇甫嵩前脚刚走,黄巾军后脚就下了山。黄巾军在大首领张牛角的带领下,肆虐冀、青、兖、幽四州,为祸达一年之久。朝廷在两个战场上同时平叛,其损耗之大,甚至超过了中平元年的平叛所需。天子为此曾经埋怨过大将军。而皇甫嵩更是恼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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