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今夜不成眠,是梦久应醒矣 四(1/3)
一条路被堵住了,须得绞尽脑汁地再寻找另一条出路。她越这样想,心绪便越混乱,直到天快亮时才倦极睡去。早晨凉凉润润地飘起了小雨,滴答滴答地打在玻璃窗上,叮咚叮咚地落在院子的花盆里,后来这秋雨越下越大,水声也就大了。她醒过来,见屋子里阴暗暗的,以为还是清晨,便拉开窗帘去瞧,才发现秋雨涤过庭院,已然落花满地。看向立式座钟,指针已指向罗马数字的十点了。
她一向习惯早起,有点后悔白白浪费了光阴,便赶忙去换衣洗漱。她脑后挽起利落的马尾,随身带的衣物不多,就随便换了一件厚些的素色长裙。方才打开门,就听见楼下客厅里孩子的欢笑声。下了楼,只见家庸和两个西式打扮的侍者玩得正开心,就笑道:“家庸,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家庸放下手里的玩具火车,蹦蹦跳跳地过来:“才不早呢,素弦姑姑起得晚了,我都玩了好一会儿了。”
她看到窗外灰蒙的天色,担心地问道:“有没有多穿一点?这天气不好,车子容易打滑,不该出门的。”
家庸道:“是二叔打电话叫我过来玩的!”
她明白霍裔风用心良苦,她喜欢家庸,他就叫他来这里,好叫她不烦闷。她轻轻叹了口气,又问:“家庸和谁一起来的呢?”她有些担心,并不想见到霍夫人,那个面色威严高高在上的旗袍女人。
“是爸爸带我来的,他去洋行了!”
她这才放下心来,笑吟吟道:“家庸想吃什么点心,素弦姑姑给你做。”
家庸拉着她的手嗔道:“不嘛,我要姑姑陪我玩。”
素弦便脱下便鞋,斜着双膝跪坐在地毯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玩耍,家庸很开心地嚷着要她帮忙摆塑料的火车轨道,她也就笑呵呵地照做。
时光在惬意中悄然流逝,她带着家庸吃过午饭,就到三楼的大阳台上看雨。家庸脚底垫着一只小板凳,两个人就那么安静地站着,凝望着同一个方向。原来淘气的孩童也会有静立沉思的时候。后来家庸困了,小手不停揉着眼睛,她便把他抱到卧室去睡觉。孩子长得壮实,她抱起来有点吃力。他很快就睡着了,睡得那样香甜安稳,嘴角还不时有口水淌出来。孩子的世界总是简单,她一只手撑着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不由就产生一种由衷的羡慕。
家庸,如果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软肋”,那就说明她真心的爱他,用生命去爱的那种。所以,你就是我最大的软肋。
她不知不觉随他进入梦乡,嘴角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下午霍裔凡来接家庸,女侍说小少爷在大卧室睡着,他以为只有孩子一个人,没有多想便轻轻推门进去,却见素弦半侧着身子面向家庸,一只手松松地勾着他的小手指,家庸的睡姿向来随意,身子歪斜着小脑袋靠向素弦,那只手指却一直没有松开,两个人都睡得很熟。
这一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撩拨起他心里的那股情愫,他突然被这种和谐深深打动。他与妻子没有感情基础,这些年更是渐渐冷淡,凤盏认为家庸的生母占据了丈夫全部的心,导致自己婚姻不幸,因而对这个孩子没有一丝好感,更不要提去尽做母亲的职责。儿子向来与父亲亲昵,但是母亲的循循善诱和温柔教导是他所替代不了的。
也好,她总是要嫁进霍家来的,家庸和二婶亲,也许便能弥补之前情感上的缺憾吧。
她忽然醒了过来,看见霍裔凡在一旁站着就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起了身:“大少爷,来接家庸吧。他还没醒,再等一会儿吧,天气冷,这么出去容易着凉。”
他微一点头:“嗯,不着急。”
他去了二弟的卧室,不久素弦领着睡眼惺忪的家庸进来,他看孩子包裹得严实,像个似的,便笑道:“还是你的素弦姑姑细心。”
家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拉着爸爸西服的衣襟道:“爸爸我不想回去,我想住在这里,还没吃樱桃羹呢,我还要素弦姑姑晚上讲故事给我听。”
霍裔凡无奈摇头:“小孩子要听话,明天谭先生还要给你上课呢。”
家庸就往素弦的身后躲,一副小可怜样儿央求着:“素弦姑姑,我吃完樱桃羹再走好不好?你跟我爸爸说说嘛。”
一旁的霍裔风见素弦为难,便道:“大哥,就让着孩子吧,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素弦便道:“姑姑现在去端,家庸在这乖乖等着。”
霍裔凡眼看着她出去,便问:“张晋元的案子怎么样了?”
霍裔风道:“目前证据不足,只能将他暂时押着。过几天若还是找不到切实证据,也只好将他放了。”
霍裔凡道:“我倒希望那一天赶快到来,大家皆大欢喜,岂不更好?”
霍裔风严肃道:“凡事讲究证据,是他做的,他抵赖不掉。就算他是素弦的兄长,我也绝不姑息。”
霍裔凡知道他性子执拗,一直有所担心,便道:“你也该考虑素弦的感受,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对你对她都好。”
霍裔风突然就提高了嗓音:“我在警察局待的三四年间,办案多少尚且不谈,各式各样的人却见得多了。凭他张晋元再油嘴滑舌,百般狡辩,却也逃不脱我的法眼!”他见大哥眼色不对,望向门口,素弦正端着个托盘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
家庸欢快地跑过去,她又恢复了柔和的神色,拉着他到大桌旁,帮他解开外衣的扣子,围上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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