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世情薄,错错错(1/2)
余姚的记忆只停留在咒骂满山红那里,之后发生的事她已全然不知,醒来时已躺回小公馆的床上。床上铺着厚实松软的床垫,身上盖着蓬松绒缎面的棉被,舒服温暖填满了她,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再也没有泪水。
裔勋默默守护在她床边,发现她醒来忙上前握紧她的手,微笑道:“你醒了?”
她虚弱的点点头,突兀的把手缩了回去,用微微的唇语道:“我想自己静静。”随即勉强的转过身去背对着裔勋。
“余姚,事情已然都过去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拍拍她的背,竭力保持平稳的语调。
好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孩子已经没有成了死无对证,就算给她多少张嘴她也无法辩驳?她想过无数言语向裔勋解释,但此刻她却张口结舌。少顷,裔勋还坐在那里似乎束手无策,“我想喝点粥。”她支会他。她不甘心,她还是想再试试。
他在后身轻轻叹口气,走出房间去拿白粥,再一会子他端着白粥进来,扶她起身靠在床头,慢慢喂她喝了几口。她觉自己恢复点力量,盯着他的眼睛,诚恳道:“裔勋,你知道术赤这个人物吧?”
裔勋略感不解,寻了遍脑子想起他是谁,向余姚点点头。
“成吉思汗之妻孛儿贴当年被敌部抢走,等她被成吉思汗救回时腹中已有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术赤一生都困于血统被质疑。裔勋,你觉得术赤是谁的孩子?”
裔勋放下手中的碗,缓缓站起来意味深长道:“余姚,就让这件事翻过去好不好?”他不想与她挑明说话。
她无法再问下去,她懂得了裔勋态度。
他话锋一转,“我去请棠柠来陪陪你,她为了你数日奔波实在难得。”
裔勋迈出房间,他在躲避她,他到底还在乎!随着这个孩子离去,诸多后患也跟着斩除。她没法子不怨念裔勋,他怎么忍得住连问都不问自己一句?她想起琪红之事,那件事最终得以见光明是琪红自己承认。但满山红绝不会为她证明,不仅不为她证明还残害她的骨肉,他那般残暴,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棠柠为她操心忙碌,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看她,恨不得要把小公馆统统塞满。
“裔勋呢让我来做说客,我觉得他诚恳,我这一次站要在他那边。”棠柠谨小慎微的试探她。
难道连棠柠也不信她了吗?“要你说服我什么?”
“就算满山红不弄死这个孩子,你回了奉天城也留不得。他是满山红的种,你让裔勋怎么抚养他?退一步讲裔勋愿意视如己出,那满山红日后再以此为要挟常来骚扰怎么办?轻则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重则再伤及你们性命家破人亡。满山红肯这么痛快放你下山,想也是对你动了真情,料想扣得住你的人扣不住你的心。”
余姚仰着头控制住泪水,她不想再哭下去,“棠柠,满山红没有轻薄我。他没有,他真的没有!这孩子就是裔勋的,如果这孩子是满山红的,他怎么会放我下山!”
棠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余姚,你别这样。”
“满山红他真的没有,为什么连你也不信我了!”余姚激动的要从床上跳下来。
“我信,我信,余姚你别这样,你现在身体太虚了经不起折腾。”
“满山红他弄死我的孩子,就是料定所有人都不会相信我!他算准了!没有孩子后患解除,裔勋万般心疼我却不信我!”
“我们都以为是满山红心狠手辣,得不到你也不允许他的骨肉流落他处。”
“宁愿杜撰假想自欺欺人,也不肯面对现实。”她抱着棠柠,“永远也解释不清楚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还没有感觉到那孩子的心跳我就失去它了!”
她在小公馆养着身体,裔勋虽时时陪伴,但甚少与她闲谈,他怕触碰到她敏感的神经,惹出她的伤心难过,她明白他想让自己忘却盘山岭这一遭,她想让自己跟他重新过平静的生活。
满山红在盘山岭待的不舒坦,他的屋子充满余姚的味道。被他撕破的余姚旧衣堆在一角,那仿佛是他与余姚之间最后的关联。他悄悄拿着那衣裳到无人处清洗,用粗糙的手掌轻柔衣裳,生怕使大劲就把这衣裳扯断。他如视珍宝般的把它收藏起来,原来得不得到的爱,使人这么刻骨铭心。如果他没拉起队伍上山,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庄稼汉,如果他跟她是萍水相逢,如果没有掠她上山,她会不会爱上他?他知道他终究留不住她,她跟着自己只会颠沛流离,保不齐哪天他的人头就落了地,她该怎么办?叶裔勋好歹能给她一方安稳,余姚跟着他总是比自己强的。
他还是放心不下她,单桥匹马溜进奉天城,在叶邸周边蹲了几天的点,才摸清楚另有小公馆的存在。他隐蔽的爬到小公馆外高大的杨柳树上,有时一天也瞧不见余姚身影,有时却总能看见余姚身影。她恢复了身体,她吃了两餐饭,她换了件更美的衣裳,她讲的话多起来,她的一切都好了起来,她唯独永远恨着他!他安慰自己叫她永远恨着也好,这样她也不会忘了他。他也试着恨她,恨她贪恋钱财回来过享福的日子,宁愿做人家小妾也不肯跟他。可他还会来看她,在他想她的时候,他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因为他还是爱她。
“哎呦,我跟你讲我们姨奶奶遭了那一劫,回来整个人脾气都变了,之前对杜婶儿跟我都贼好说话,关起门来我们处的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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