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痴长老一枕黄粱梦(1/2)
没有人猜的到乾隆的心思。和珅被免去了所有职务,却又多加了个“大清赴暹罗经略大臣”的职衔,本来以为必杀之局,如此处置,实在是有些不痛不痒。
高杞的奏折被留中不发,让那些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高佳氏追随者像被扎个口子的皮球,一腔激昂之气尽皆泄了个干净。
只是大概只有棠儿傅恒等少数几人心里清楚,和珅的危险非但没有解除,反而更加严重了——皇帝是天下最多疑的人,一旦在皇帝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迟早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在乾隆发作之前,如果和珅没有成长到足以自保的地步,死亡也会成为一种奢望。
从这样的角度看,表面上无功而返的高杞实则是最大的赢家,这也难怪他们派系之人全部扼腕叹息之时,只有他一个仍旧云淡风轻,好像被留中不发的折子根本就不是他递上去的一般。
朝堂重归平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伍弥氏得到了棠儿的保证,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脸上重新焕发出神采,就连嘴角那粒美人痣,都好像长上了翅膀,随时都会飞起来一样。自从当初棠儿将和珅私蓄海匪的事情告诉她以来,她的心情从来没有如今天一般轻松。现在她只关心一个问题:如此机密的事情,究竟是从哪一个环节走漏了风声呢?
下了轿子,刘全早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伍弥氏笑看他一眼问道:“翠儿他哥赎回来了?你也是,就眼瞅着他赌也不管?再有下一回,大杠子敲断他的腿,看他还去不去?”
刘全笑容敛去,尴尬的搓搓手,说道:“夫人教训的是,那就是个混账行子,要不是看翠儿面子,奴才才懒的管他。奴才听夫人的,他要再敢胡闹,非敲断他的狗腿不可。”
“嗯,”伍弥氏点点头,说道:“按道理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插口,不过你毕竟是我府上的管家,成日里花银子去赌局里捞人,着实说不过去……翠儿那里我也要说说的!”
刘全满头大汗,连连点头,目送着棠儿进了内院儿,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心里边将自己那便宜大舅哥骂了个狗血喷头,兀自不解气,蹙身去寻翠儿不提。
“妹妹忒善了些,依着我的,这样的奴才早早开发了就是,没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红杏去账房查账,远远的将伍弥氏教训刘全的话听了个真切,紧追几步赶了上来。
“算了姐姐,做人留一线么,刘全是府里的老人儿了,翠儿做事又很得我心,不过是看他二人面子罢,真个开发了翠儿他哥,他俩的面上也不好看。”
棠儿笑了笑说道,接着又道:“棠儿说了,万岁爷的心里实则还是信重咱家善宝的,这才如此轻易的放过了他,枉咱们担了这么多天的心,今儿我这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这么机密的事情,那高杞是怎么知道的?我得提醒善宝,好好查查,不能便宜了他……”
“他去暹罗,虽说是单枪匹马,也带了不少人,加上这事儿三爷那边也有人知道,还有傅恒相爷,棠儿夫人,咱们府上……真个要查,还真是大海捞针一般……”红杏蹙眉说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提醒一下善宝也有必要,他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大了些,这一次是万岁爷爱重他的才能,暹罗的事又离不开他,不然,他有九个脑袋也早得被砍个干净!”
“是啊,”伍弥氏叹息一声说道:“他这脾气跟他阿玛一模一样,我这做额娘的,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忧……”
“行了吧,还跟他阿玛一模一样,都没来的及跟人家圆房……你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红杏忍不住取笑伍弥氏一句,话一出口也后了悔,连忙转移话题:“方才我去那个赵同圭那里看了一眼,啧啧,乌烟瘴气尘土飞扬,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一进院儿门就把我呛了出来……我就搞不懂了,引娣跟招弟怎么就爱往那儿跑?”
“谁知道呢?引娣最近变的愈发沉默寡言了,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倒像比咱们还老似的,我就怕她憋出毛病来,现在有个事儿抻着她,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唉,”听伍弥氏如此说,红杏忍不住叹息一声,白她一眼:“还不是你养的好儿子,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如之奈何?’”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伍弥氏完整的将李煜这首《相见欢》轻轻吟诵了一遍,红杏跟着一叹。此刻二人同在庭院门口李子树之下,黄橙橙的李子挂满了枝头,偶尔掉落一个,啪嗒一声,摔个粉碎,居然显得有些凄瑟……
电报还未完全普及,远在暹罗国师府上整日“花天酒地”的和珅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从一个二品大员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品级的“大清赴暹罗经略大臣”——倒是有人问起过这个大清立国百余年来从所未有过的职务品级问题,乾隆轻飘飘一句“差事而已,要什么品级?”就给这个职务定了性——无品无级却又权利通天,乾隆这也算是开创了历史先河,不说后无来者,起码也是前无古人了。
夜已深,和珅的房间里仍旧不时传来一阵阵杀猪似的的嘶吼,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女子的娇呼,嗯嗯啊啊之声不绝于耳,彷佛早就忘记了明日还要去拍盟之事。
黑暗中,张扬云光秃秃的大脑袋并未发光,同样隐藏在黑暗里。他的旁边站着舒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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