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情定赵小四(1/2)

来仪每个礼拜都收到赵小四的信，有时一封，有时候两封。收集起来就是本日记了。几天里干什么了，学什么了，工作什么样，生活什么样，非常详细地汇报。

同时，赵小四把自己对二小姐的相思，化成了一团团的火，一股股的绳，一弯弯的泉，慢慢捕获了来仪的心。但是，来仪在仅有的两封回信中，并没有说什么。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盼赵小四回来。

文化馆又分配来一个姑娘，叫沈文，是个长得圆圆的姑娘，个子比来仪高点。她是过去开酱园店那沈家的小女儿，也就是赵玉秀的小姑。文化馆开了图书室，沈文做图书管理员。

自从沈文进了文化馆，来仪的性格也开朗了些。上下班，两人可以一路来去。这天中午，两人下班准备回家的时候，同时收到了来信。细心的来仪觉得，有点怪怪的。

以后有几次也是这样，几乎同时收到信，信封上除了收信人不一样，其它都一样。而沈文也经常会问来仪对赵小四的态度。来仪赌气地告诉她，自己讨厌赵小四，讨厌！因为，来仪怀疑赵小四。

随着心事越来越冷，来仪不但不回信给赵小四，连赵小四的来信也不拆了。

县里建了个很大的会堂，这大会堂在文化馆的对门。大会堂除了开大会，晚上有时候也放电影。每当有新电影，来仪和沈文就会去看。

这天沈文约了来仪看电影《早春二月》，并让来仪先去等她。当来仪到大会堂的时候，稍微迟了点，大灯已经熄了，银幕上已经放映《纪录片》。来仪找到位置坐下，发现两边没有沈文，也没有空位子。以为自己走错了，来仪刚要站起，旁边有人低声说：“二小姐，我在等你。”这低沉温柔的声音，瞬间让来仪心跳加速。赵小四！

天气本来不是很热。只是来仪走来的急，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了，来仪觉得都出汗了。旁边的赵小四给她扇起了蒲扇。像这样坐在来仪的身边，赵小四心里感到很甜蜜。大半年了，他每天都在期盼和来仪的再次相会。

就这样，两个人认认真真地看着电影，直到电影结束，来仪除了知道是谢芳和孙道临主演，其它不明所以。

平常可不会这样，来仪都没有注意电影情节，没有注意演员是怎么表演的。她为自己的慌张感到气恼，电影一结束就自顾自地走了。赵小四故意在后面高声叫：“二小姐，二小姐。”来仪跑到他面前瞪他：“以后不准叫二小姐！”

“那以后叫你什么？”

“名字。”

赵小四轻柔叫到：“晓凤。”

“去你的。”

两人向老街走去。一个走，一个跟。

来仪说：“你又想骗我什么？”

“人。”“给我做老婆。”

来仪头也不回说：“你让沈文做你老婆好了。”

赵小四乐了。

走到家门口，来仪慢慢站下了。月光下，赵小四深情地看着她。他没穿军装，皮凉鞋，便装裤，老头衫。来仪心说：很少看到穿老头衫都能穿这么好看的人。赵小四被来仪看得不好意思，双手搓着蒲扇柄子，笑说：“怎么了，觉得我很迷人？”

来仪说：“你还不回去找沈文？连骗人都联合起来。”

“我还要骗一样。”赵小四说着，迅速亲了一下来仪的面颊。红着脸调头而去。

来仪晕了很久，回到家里仍然愣愣的。

第二天上班，来仪故意不睬沈文。沈文跑到她面前说：“哎，别忘了请客。叫你们家那位不要再烦我了，我都变成个包打听了。”“你们两个痴痴迷迷，叫我在中间忙活。”

“什么痴痴迷迷，你瞎说什么呀。”

“你们家小姑跟你们家那位，昨晚盘问了我半宿，我困死了。”

“什么就我们家了，瞎说什么呀。”

沈文和来仪同时说：“懒得和你说。”各忙各的活去了。

来仪中午下班回到家，看见赵小四在她家忙活着。赵小四看见来仪，脸红了红，他不知道他昨晚的唐突，来仪有没有生气。

郑大妈告诉来仪，赵小四忙半天了。在楼上擦了楼板，又扫了楼下的地。帮忙把被子洗了。早上来的时候，还陪郑达去医院看了医生领了药。

来仪看赵小四不好意思和自己说话，低着头，拿着两木桶去河边打水。郑大妈说：“不用打水啦，刚才你把水缸打满了，还没用呢。”来仪说：“哟，今天我不用干活了。我上楼。”

来仪上楼，换了套短裤短衫。问郑大妈要不要她帮忙做饭，郑大妈在楼下说：“饭好了，等奶奶回家就吃。”

赵小四问：“二小姐，我可以上楼吗？”

“不可以。”

郑大妈说：“上去歇会去，这个来仪。”

赵小四上了楼梯，敲了敲楼门板。见来仪坐在桌前，他上楼在来仪身边轻声问：“可以坐下吗？”来仪让了让，赵小四坐在来仪身边的床沿。

赵小四看见来仪换了衣服。先上班的时候，穿的藏青色裤子，淡绿色青果领短袖衬衫。现在换了套淡蓝短裤短衫，两条长长的编辫子用手帕结在一起，看起来更加柔美。他想起昨晚那一幕，很想再亲她。

来仪本来想和赵小四说话，看见他不怀好意的模样，她的心“砰砰”地跳。

赵小四眼神热切地凝视着来仪，长长的刘海因汗水弯弯地贴在脑门上。她感到有种像磁铁吸引的感觉，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拿过毛巾，让赵小四去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