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上海相会(1/1)

赵小四的信越来越少了。现在，快一个月了才收到一封信，信上三个字“忙。保重。”

这段时间，沈文恋爱了。男朋友是她哥哥的同学，是个空军军官，说早就喜欢沈文，两人很快陷入热恋中。来仪心中很是羡慕。不过，他觉得赵小四和她的感情是越来越淡了。

这时候，之淮来了信，说他要结婚了，让家里人去上海观礼。郁闷中的来仪打算出去走一转。家里人决定，还是来仪陪郑大妈去上海。来仪在单位定了日期请了假。

这次来上海，交通比过去好太多了，四五天就到了上海。之淮把妈妈和妹妹接到自己家。这些年，他挣得不错，有了自己的小小楼房。郑大妈和来仪见之淮风度潇洒，又有了幸福的小窝都替他高兴。

新媳妇阿秋是个纺织女工，长得很好看，为人善良大气，郑大妈和来仪一左一右拉着人家的手傻笑，搞得阿秋不知所措。

大家决定去看看舅舅。

几个人走出弄堂口。走着走着，来仪听到一句上海口音的：“二小姐，我在等你。”来仪诧异地看了一转，并没异常，只好疑惑地继续朝前走。

接着，来仪听到身后有人说了一句家乡话：“二小姐，我在等你。”低沉，温柔，磁性，激动的语气，满满的爱意。来仪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赵小四！

来仪迅速转身，可身后站着的是个老头！胡子垃渣，满面皱纹，圆片眼镜，深灰中式褂裤，扎着裤脚，老布鞋。

老头拿下眼镜，朝来仪眨了眨眼睛。是赵小四！

赵小四上来就拉来仪的手。正四顾等车的之淮他们大惊失色。来仪对郑大妈说：“赵小四，赵小四。你们先去舅舅家，我们等等过：“大家好，你们先去，我们等等过去。”

赵小四拉着来仪就跑。之淮和阿秋包括郑大妈都糊里糊涂：来仪怎么了！但郑大妈听说赵小四，也就没有喊他们。

赵小四拉着来仪，跑到路边的一个人少的橱窗下，一下子紧紧把她拥入怀里。来仪一下子很不习惯，推又根本推不了，只好尝试着搂赵小四的腰。当她靠上赵小四的肩头，发现自己的心，终于找到了渴望的港湾。

路人都对这奇特的事感到好奇了。一个普通老头，搂着个漂亮姑娘，两人激动地搂了好久。大家一边猜测，一边啧啧称奇。

情谊绵绵的两人手拉手。赵小四带着来仪，去他们的办事处。

在外面等的来仪，看见赵小四不一会就出来了，已经完全换了个人：黑皮鞋，藏青裤子，白衬衫，咖啡皮夹克，脸庞也完全正常。她都怀疑刚才的那个人是不是赵小四了，是不是就是个普通老头。

两人坐车去舅舅家。

赵小四深情凝视着来仪的眼睛问：“等我真的这么老，你还肯不肯在我怀里？”

“不肯。”

“是，吗，那我现在得多抱抱。”

来仪严厉阻止了热情似火的赵小四发疯。

“收到电报说你来上海，我就请示了来上海执行任务。”

来仪轻声问：“你在部队做什么？”

轻声答：“特殊部门。”

来仪就不问了。

赵小四凑着来仪耳朵：“我今晚回部队。先前很怕很怕碰不到你。”“看见你太激动了，违犯了这一行纪律。”

来仪紧张：“严重吗？会不会处分？”她微仰着脸，大眼睛盯着赵小四，红润的嘴唇微张着。这样的情形，曾无数次出现在赵小四的梦中。在梦里，他已经亲了无数次。可今天，他艰难地收回了目光。这样的心事，两个人都觉着了，两人都红着脸。

到舅舅家。舅舅非常开心。舅舅的孩子一个去了香港，一个去了美国。两女儿都在北京，孩子都不在身边。看见来仪和赵小四，自然分外高兴。

一大家子人盯着这两人看，因为太醒目了。一个英俊，一个柔美。一个阳光开朗，一个含蓄内敛。舅舅对舅妈说：“看见这样的两个人，我终于相信两个词了：金童玉女，天造地设。”舅妈连连点头。

赵小四说：“舅舅舅妈，之淮大嫂，我现在在舟山，我有时间就来看你们。”大家听了，格外欢喜。

赵小四又要走了。之淮真诚叫他留下吃喜酒，赵小四说：“军人，就这样。”

来仪觉得越来越不能忍受和赵小四分别。赵小四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在调动工作，我要尽快娶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