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见到姥姥(1/2)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看到杰蒂森，很自然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杰蒂森正惊讶于老人家的淡定，就听姨道：“妈，你好好看看，这不是博仁。”

老太太盯着杰蒂森，盯了好一会儿，说：“啊，是，不是博仁。这子是谁家孩子？”

姨让杰蒂森进屋，杰蒂森看着老太太，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姥姥。

“他怎么管我叫姥姥呢？”老太太问女儿。

女儿道：“妈，这是刊阳，大姐生的孩子，回来找咱们来了。”

老太太先是反应了一下，突然一个没站稳，向后趔趄了一步。两人扶住她，她抓着杰蒂森的胳膊，很用力，浑浊的眼睛里一片湿润，道：“唉呀，真是刊阳吗，你大姐的孩子回来啦？”

杰蒂森认了亲，忍不住掉眼泪，旁边的姨也是。姥姥哭的最大声，一边哭一边说：“你大姐啊在天有灵，知道儿子回来了，得高兴啊。”

杰蒂森的心猛痛了一下，颤抖的问：“姥姥，我妈妈她——”

“刊阳啊——”姥姥摸他的头，像抚摸一个几岁的孩子一样，“你妈没了，都走了二十年了，你妈想你啊——”

杰蒂森再也忍不住，抱着姥姥就开始哭。老天爷为什么给他这么戏剧性的人生，难道说演戏演多了，有一天真的会应验到自己身上吗？他千里寻母是孤注一掷，这怎么会是他想要的结果呢？身边所有亲人除了爸爸以外都不关心他，他是为了世上还能有一人会真的爱他才来的啊。

爱是真爱，却已不在。从到大，他多次感觉命不好，然而成名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扭转了这种命运，现在看来，一切徒劳。

哭过后，两人渐渐平静下来。姥姥颤颤巍巍的回卧室取了一本旧相册出来，在杰蒂森身边坐下，又摸摸杰蒂森的头，道：“一看就是玉生的孩子，你跟你妈长的可像了，你那弟，跟你长得也像。”

“我还有个亲弟弟？”杰蒂森问。

“你姨家孩子。你姨和你妈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的，姥儿给你看看照片。你看看你时候。”

相册打开，姥姥指着一张很旧的照片说：“你妈和你就这么一张照片。”

照片陈旧，一个女人抱着自己几个月大的孩子，表情严肃，只有孩儿张着嘴儿笑，还没有长牙。乍一看去，这孩子有点像桃子呢，桃子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

“姥姥，这个真的是我吗？我听大姑姑说，我妈是生了我之后就——”

姥姥长叹一声，道：“他们老李家就欺负人啊。也怪你姥爷，老王八犊子，你妈不愿意跟他姓李的，你姥爷在家打你妈啊，用花盆砸脑袋。唉呀，我一想起你妈那时候天天哭，临出门的时候也哭。”

杰蒂森听片面之词听了这么多年，一度对自己的母亲也满怀愤恨，而今发觉这一切并非如此，不禁难过起来。

“姥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姥姥说妈妈和姨是双胞胎，都是女儿，姥爷看姥姥生不出儿子，对这三个人非打即骂。姥爷酗酒，有钱打人，没钱砸家，姥姥带着两个女儿守着破破烂烂的家，不知道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后来两个女儿长大了，都长的很漂亮，姥爷带杰蒂森的妈妈去关外走亲戚的时候认识了李家人。杰蒂森的爸爸样貌平平，不懂为人处世，空有一腔学问，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双方父母就这样给孩子们订了亲。男方没什么意见，听家里人安排，女方不同意，她在老家那边自己处了一个对象。

姥爷下定决心让女儿嫁，妈妈逆来顺受惯了，再不愿意后来也硬着头皮结了婚。

妈妈跟爸爸过的不太如意，大姑子和姑子还特别蛮横，就因为中间有一次目睹了妈妈原来处的那个对象来找妈妈，就一口咬定她搞婚外情。

那个时代，受着新思潮的冲击，离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妈妈提出了离婚，爸爸也没说不离，大姑姑说离婚可以，但是不能带走孩子。妈妈争取了又争取，李家人怎么都不同意。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街坊邻居无不知晓，爸爸也开始听大姑姑的意见不让妈妈见杰蒂森。

后来妈妈狠了心，同意把杰蒂森留下来。她跟杰蒂森去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后，带着照片离开了。那时候杰蒂森才六个月大，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妈妈拍照时应该笑，但心里很难过，没有笑的出来。只有的杰蒂森跟妈妈在一起很开心，一直不停的笑。

妈妈是办了离婚手续离的婚，根本不是私奔。她回到娘家，整日想孩子哭哭啼啼，姥爷嫌烦，开始撵她走。她不敢住在家里，后来就跟原来的对象出去打工了。

再然后，姥爷心梗猝死，妈妈回来参加姥爷葬礼的时候也查出生了病，是癌症。

一年以后，妈妈病逝。姥姥和姨打理她后事的时候才知道她和那个对象一直没有办理结婚手续。

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杰蒂森久久不能释怀。

看完相册，讲完旧事，姥姥说：“刊阳啊，你有照片没，给姥儿一张，姥儿想你了就看看你。”

杰蒂森正想说话，姨道：“妈，刊阳可厉害了，是大明星。”

“啥明星？”

“电影明星呗。”

姥姥也不知道姨想说什么，又对杰蒂森道：“你给姥儿一张照片，我放这相册里。”

姨马上打开电视，道：“妈，我给你调个台，你看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