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红拂(1/2)

青莲自从到了史府，入境随俗，也有月余，这些时日，过的极快，凡是园子的人物事什，都备加留心。

毕竟是大家子，府宅深院的，诸多是非不能尽数，只是几日前联诗，有二房媳妇二奶奶凤姐牵头，并开口一句“葬花泣人泪”，后面的人皆有悲哀伤感之态。

联诗最后，“残红悲谶语”收了尾？……

又有几日，田庄里的螃蟹肥美硕大，一早新鲜地送来了好几筐，大家尝鲜吃着，另有一蝶子螃蟹往青莲广送来，吃了螃蟹又作诗词，竟然让青莲也凑个热闹，她不会作诗填词，见推脱不过，只好随便一首《洞仙歌》：

残月西风，清明雨疏漏。星斗离空青莲广，灯下夜无眠，一杯酒尽，不知谁，芳心无用更香。

青莲只做了上阙，忽闻吴用歌声来，连忙抽出一方旧帕子悄悄的掩了，抬头见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做什么亏心事？”

“哪有什么事？……我又不是贼。”青莲笑道，“你来做什么？……”

“哦。我听说有人送螃蟹吃，所以急忙赶过来……”

“可惜，没有了，螃蟹？……唠，就剩螃蟹脚了。”青莲指了指螃蟹脚，“你吃不吃？……”

吴用走过去，拿着两只螃蟹脚放到眼前，哈哈大笑道：“就这么点咕噜，也不够我塞牙缝的，你也真小气，分明是无情。”

“早知道你会这样看我，我就不跟谁好了。”

“哦。你想不跟谁？……”吴用放下一只螃蟹脚。

“那……”青莲望着外面，“阿猫阿狗。”

吴用淡淡的笑道：“原本是这样，我也要做一只阿猫阿狗。”

说完，吴用就将一张脸凑过来，他逼着她，左右难躲过，只好求饶似的说道：“我不要阿猫阿狗了，还是正常人更好。”

“为什么，你不是刚变卦吗？”吴用抱着她说道。

“我改变主意了，谁知道阿猫阿狗竟然如此粘人。”青莲推开他，“你快点放了我，头发都弄乱了。”

“好。”吴用笑了笑，他一把咬了螃蟹脚，往嘴上抹了抹，悄悄的往她脸上印着油。

“讨厌，这是拿吃的还泼脏……”青莲是把躲了，幸好是妖，还能变化躲了过去。

吴用只见双手一道青辉，不见了她，又叹道：“何必躲的这么快，我又不是大虫。”

“只怕是狼，我就惨了。”青莲揉着自己的眼说道。

吴用头也不抬，“相公不就是郎？……”

“此郎非狼？”

“哈哈，娘子，郎（狼）来了……”吴用说着笑着，扑了过去。

青莲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忙道：“我们约法过的，你忘了？……”

吴用动作一滞，笑道：“好吧！我这三年与你同床共眠，不能举案齐眉。”

“反了。”青莲一笑，摇了摇头，立即飘了出去。

吴用顺手牵了她的衣带，“你去哪？……”

“找人诉苦去。”青莲将衣带一甩，人便飞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吴用放开手，看了一眼手心，闻了闻手心上的香气，突然眼中微微一酸，叹道：“我才是那个更应该找人诉苦的才对。”

青莲留在园中，另寻了东南角，方才小心翼翼地拐出一条小路，只见另有一片桃花，似乎有人哀伤哭泣。

“是谁如此悲伤？……”

青莲望去，只见红拂女在此处桃林扫花而葬，便看着她叹道：“可怜人自有可恨处，她也是一个人，为何要为了一个人而伤心欲绝？……”

红拂女听到叹息，转身过来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青莲广的青莲。

“你来多久了？……”红拂女相熟的问道。

“刚才路过。”青莲说道，“你也学别人葬花，实在是东施效颦，有些可怜啊！”

“东施效颦，她也不可怜。”红拂女道，“我无东施之效，反而是特别的悲哀。”

“小拂，你与这园子的姑凉都一样，水做的女儿多情善感，却又于情不断，如流水般，抽刀也自流啊！”青莲又道，“我常听朝云说，你这样的痴迷，终究不是办法，如若是有了失错，便会有人凿牙穿眼，浊口臭舌一番。”

“人言可畏啊！”红拂女思道。

“你也不是一个女孩，为何心性如此幼稚，原本温和，聪敏，文雅，谁都不及你小拂，可是，你不珍视自己，竟然如痴情怨女般变了一个模样。”

“可知，我是多么荒谬？……”红拂女笑了笑。

青莲察觉到她明显的变化，手儿十分颤抖，脸儿十分苍白，仿佛是她一不小心，便会被风吹走了。

“看你如此憔悴的样子，真的叫人心疼，若是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将来遇到他，那时身子消瘦多病的你，是否还能够与他一起上战场。”青莲微微蹙眉，“你若是见不到他，就不要想他，即使以后见了，也依旧要分手。”

红拂女伤痛道：“我做不到，忘不掉，如果能做到，我已经做了，放下了。”

青莲暗自摇头，“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要怪我。”

红拂女一声轻笑：“你要是真的能做到，就不会有那么苦恼？……”

“苦恼。”青莲暗道。

“难道你以为人人不知，我其实早就留心你处，只是想不到青莲广有这样的肮脏。”红拂女微微侧头，“若不是府主尊贵，这里岂能容你们苟且之事。”

“你……说的话好冷。”青莲退了退，“我想你是好的，再如李龟年，黄幡绰，敬新磨，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