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鬼神(1/2)
唐藜站在他身后,想起两人初见时,他也是这么超然物外,颠倒众生。
可恨自己年幼无知,竟让这人给骗了,现如今她也要加入到骗人的队伍里了。
那县令被人搀扶着,一身酒气的坐到了褚安年旁边。
人刚一坐下,就打了个嗝。
褚安年仿佛不在意般,轻扬起拂尘将它换了个方向,那拂尘的尾部刚好扫过县令的脸。
县令一个激灵,他这才迷迷糊糊的看向褚安年,见他一身道士打扮,才想起师爷给他出的主意。
“啊!道长……道长好,这厢有礼了……”县令嘴上说着话,手里无力的作揖。
“贫道是看到告示,揭榜而来,不知大人有何难处,但说无妨。”褚安年捏着胡子作势道。
县令还未开口,便涕泪而下,他也不管仪态,只拿袖口拭脸。
一屋子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等着县令哭完。
唐藜无奈,只得假意咳嗽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倒是提醒了自顾自怜的县令大人,他擦干泪水,对着褚安年道:“道长如此超凡绝俗,想来定是法力高强。不知我可有福分,能够再见上她一回。”
褚安年向后靠了下椅子,用手捏了捏下巴,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唐藜反应过来道:“我们道长自然是法力高强的,他曾经不知给多少达官显贵们做过法,您放心就是了。”
县令吸着鼻涕,抽泣道:“好!好!那就有劳道长今晚帮我做法,务必……要让我再见她一面,我还有许多话要说与她听……”
褚安年捏着下巴,点点头道:“好说,好说。小徒儿,还不速速随人去设坛?”
小徒儿唐藜这才背起事先准备好的包裹,随人去了亡者生前住的地方。
仆役对唐藜说道:“小道长,就是这儿了。”
唐藜进入房间大概看了一眼,记住了屋内的基本布局,又装作不经意的询问了些信息。
原来县令名叫方汀,他的夫人是因病不治而亡的。
方大人因此彻夜难眠,即便入睡也时时梦见夫人病中疼痛难忍而惊醒。
说到底方大人这幅样子既是因为悲思亡妻,也是因为心有愧疚。
唐藜听闻,心中也并不好过。
她在准备好的桌子上铺了一层黄布,又将小米倒入碗中,桌案两旁点上蜡烛。手中的黄符均匀的分成三等份,放入桌上。
她做完这些,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要落下去了。
忽然她有些不适,身体站不稳,头也发昏。迷糊中看见仆役向她走来,她便一头栽倒在地了。
仆役们赶快将她送进了客房休息,又急急忙忙的去通报县令了。
县令闻言便要命人去请大夫,褚安年却淡定道:“无妨,我这小徒弟向来身体不好,让她多休息便好!”
既然连“老道长”都这么说,县令也就没再多说话,果然是修道之人能堪破生老病死啊。
“方大人,等到天完全黑了,你在院中点上庭燎,驱散附近人等,我便可做法。届时你等在屋内便可。”褚安年指点道。
县令连连点头,只要是他所言,他必遵从。
入夜时,褚安年留在外面做法,其余不相干人等都已被驱散。方大人进入房中,遵照褚安年的指示没有开灯,床上已经摆放好了亡妻生前的衣物和一应用具。
方大人坐在床尾,只知道等在这里即可,具体怎么办他就不得而知了。
倏忽间,门外狂风大作,门板噼啪作响。
院内庭燎发出的光亮从明亮的黄色变成了幽暗的绿色。
方大人着实吃了一惊,看来老道长所言非虚。
他将目光转回来,却发现墙角处远远站着一个白衣背影 ,一头的青发披散在身后。
方大人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要走过去。
“别过来!我近不得人气,你站在那里就好。”白衣身影凄凄的道。
方大人这才站定,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妻子又回来了,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声音略有不同。
他道:“是你回来了吗?”
那身影点点头,不言语。
方大人泣道:“你还好吗,可有受苦?”
那身影摇头,亦没有言语。
方大人自责道:“我知道你恨我,都是我没照顾好你,我要是平时多关心关心你,也不至于连你病的这么严重了,也不知道……”
那身影道:“贱妾别无他求,只求夫君能保重身体,切勿贪杯醉酒。”
方大人道:“你为何还要管我,倒不如索了我的命去,黄泉路上也好有人陪着你。”
白衣身影顿了顿,才道:“有你的心陪着我,我不孤独。”
方大人大哭道:“你还是恨我,连死都不要我陪!”
白衣身影:“……”
方大人见她不动也不言语,便要上前离她近些。
谁知那身影听见他走近了,又向前挪了过去,紧接着道:“不要再过来了。”
方大人止步,委屈的不得了。
白色身影道:“我并不恨你,不要将我的死归到自己头上,生死有命罢了。今日我要叮嘱你几句话,你切莫要记住。”
方大人连连应是。
她接着道:“第一,莫要因为我而自暴自弃,不可过多饮酒。”
方大人点头答应。
“第二,不可懈怠公务,定要勤政爱民,若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仕途,我心难安。”
方大人也点头答应。
那白衣身影才安心的点头道:“我要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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