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一(1/1)
我叫欧阳锋,是一个信差。
我是一个英俊的人,骑着一匹英俊的快马,马不停蹄,居无定所。
很少有人知道,我其实每年都会固定往返于西北和东南两个地方。
东南边陲临海的地方有一个小岛,岛上有几间竹屋,竹屋里住着一个女人。
她喜欢穿绯红色的长衣,面若桃花,笑时带着三分春意,我便是……这样着了魔。
我去找她,她跟我聊另外一个男人。
“你觉得他怪吗?”
“从来不理别人,老是一声不响,明明心里想要,嘴上就是不肯说,老是等到你送到面前才肯要。”
“本来还顺着他,后来懒得迁就他了。”
她原是西域白驼山庄的女主人,欧阳锋的大嫂。
我心里很喜欢她,她其实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但我一直没跟她讲。
因为我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每次她凝望着那孩子,那个唤名克儿的孩子,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在想另一个人。
我开始忌妒欧阳峰,我很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样的。
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
“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为什么你不嫁给他?”我问。废话一堆。
“他从没说过喜欢我。”她堆起窗前落叶,又将它们打散。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我发自肺腑,这么认为。
“我只是需要他说一句话,但他就是不肯说,他太自信了,以为我一定会嫁给他,谁知道我嫁给了他哥哥。”
“我们成亲那天晚上,他要我跟他走,我没答应。”
“为什么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争取?既然是这样,我不会让他得到。”
她说这话,眼睛是避着我的。
她转身看向窗外,窗外有海、也有天,都是苍蓝色的,冰凉凉。
如果感情是可以分胜负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赢了。
但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我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喜欢桃花,绯色的桃花。
一到桃花开的时候,我就能看见她。
我每年都去探望欧阳峰,因为她想知道欧阳峰的消息。
欧阳峰的近况,是我每年都可以去找她、看她一次的借口。
“你知不知道,现在对我来说什么最重要?”她病了,嗓子有些嘶哑。这一年,她憔悴了很多。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的儿子。”那个叫克儿的孩子,悟性很好,但有时太过机灵,小小年纪,小小游戏,已懂得盘算得失,很像那个谁。
“我以前也这样想,可是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知道他早晚会离开我。”
“我现在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以前我觉的那句话很重要,心想有些话一说出来,就能一生一世。”
“现在想想,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有些事是会变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赢了,直到有天看着镜子里的我,才知道自己输了。”
“在我最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
“要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啊……”
她原本斜靠在屋外,忍不住进屋里来找镜子。
她坐在铜镜前,暗黄色的铜镜映出她秀美绝伦却又苍白憔悴的脸。
她病了,这一次病了很久,有两、三个月了吧,还没好。
“其实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在这里呢?”她试图束起零散很久的长发,半卷发尾落下,尽是轻灵与柔媚。
“我答应过你,所以我一直没有说。”
“你太老实了。”
她双手掩面,哭了起来,仿若雨打桃花,相思寸断。
她与欧阳锋一别后,时光就这样乏味地流逝了许多年,不甘,不值……
没多久,她就病死了。
临死前,她把一坛酒交给我,要我带给那个人,她希望欧阳峰可以忘了她。
有人说,一个人有烦恼是因为记性太好。
我没经她同意,喝了半坛子,一心想把她忘了。
那年开始,我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我喜欢桃花。
我从前有个朋友,什么样子想不起来了,只隐约记得,他说过一句“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的名言,以及,他家乡的桃花很好看。
我骑上那匹老马,老马识途,载我去了他的家乡。
很奇怪,那里根本没有桃花,只有一个陌生而美丽的女人。
或许我从前认识,但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听说姑苏城外一家小酒馆的桃花酿很醉人,于是我去了,却碰上一个古怪的女人,见了面就要杀我。
她身穿玄色男装,身手很好,轻功一流,剑术顶级,我差点死在她手上。
可我实在记不得了,我什么年月,因为一件什么事,得罪过她。
到了第六年,我走累了。
我看过万千桃花,还是觉的东海绯红的桃花最美。
于是我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扎了根。
每年立春,东风解寒的时候,岛上桃花次第开,芬芳袭人,春意正好。
有人开始叫我桃花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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