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守株待兔(2/3)
而渐渐消靡下来,似乎是暴风雨后的短暂平静。主堂内,篝火被架高了,光焰尤即涨高了一尺,晕黄的光鲜慢慢流泻开去,映在周遭四墙上。此刻,一种堪似鼠蚁爬动的摩擦声回荡在主堂内,昏暗的光线里…一个衣着锦袍的文人用力的将一具浑身血污的尸身拖到土地老爷前,而后头脚摆正,接着出去又拖了具进来。就这样一具接着一具,从高到矮、次序排好,等将最矮那具不过五尺身长的尸首摆放好后,便在那儿插着腰喘气了……目光间、有意无意的在那具五尺身长的尸身上多停留了半顷,这具尸身上没有什么血污,那异常黝黑的脖子上只有一抹淡淡的血痕,但这时……却是如此刺眼。这文人叹了口气,脑海中浮想起了之前那段对话…
……
“这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到时候送进大牢调教两年就是了,没必要这样……毕竟,只是个孩子。”
“呵~~”,“陆主簿以为我是瑕疵必报的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论如何,他爹死于我手,此子xing子坚毅又兼手段硬气,怕是此后眼里只有仇恨,一个人身上倘若只剩一种负面情绪后,那他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每天都独自承受着苦痛与思念,那份煎熬……甚于生死,即便有朝一i他能事成,手刃了我报成父仇,但他这一生、也已经毁了……”
“再说之后我的子嗣又会以他为仇恨,这便是佛家说的冤冤相报了,来来去去的、总归是没有意思的事情,贻误的也是今后几代人,今i我将这恶人做了,即便是担了罪孽,它i下了地府、也是一力承担,总是好过今后无尽的纠缠,而这孩子也可以免受尘世苦罹,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你说是也不是。”
……
陆煜脑中回忆,心头却是愈发心惊起来,他暗暗将目光投到篝火边包扎伤口的书生身上,只见他褪去上衣,将羸弱的身骨袒露了出来,屋外的风雪飘进来,几片甚至是飘到他胸口融化,但他却熟若无睹的从衣琚上撕下一段绸布,围着腰身扎了一圈,将腹伤包好,不过很快的…血渍就已经浸透了整块绸布。晕黄的火光打在他侧脸上,平静的没有多余的表情,整番包扎下来,没有发出任何的呻吟,看着他坐在篝火边的侧影,陆煜袖中的手微微握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
“我们还是回城上报衙门吧,这后事就让衙门料理了。”
篝火边,两个人对坐着,噼里啪啦的柴火迸溅声。
“还有个人没出来呢。”,“那…也可以回城后搬官兵来抓此獠贼。”
“此地距县城近三个时辰脚程,即便是返程御马过来,少说也得四个时辰,这还不包括回城后登籍立案耽搁的时间,再说衙门卯时上堂,即便陆主簿与县尉大人私交匪浅,到时肯出衙役过来,可这中间的四个时辰路是如何也免不去的,而眼下已是亥时三刻,这四个时辰过后再来此处,那人早就发现离去,岂会在此处逗留我等来抓。”
陆煜皱了皱眉,“仲耕岂能如此笃定那獠贼在四个时辰内必来此处,为何不等风雪停了,明i一早过来。”,“……陆主簿以为这墙根底下的火药是何人所埋?”
“难不成……”
他点了点头,“此人必定是想连那几个莽匪一并除掉,免得今后因此事节制于人,所以最好的时机便是这凌晨寅时,那时是人睡意最酣、体力至惫之时,只要趁这些人不备,用箭矢一类的火引将墙角边的草芥点着,而后混乱之下……事情便很好办了。”
“这…仲耕,确定?”,“仈jiu不离十了,看那些土都是新翻的,草芥也都是干的,试问在这样一个废弛已久的郊野破庙,何人会花这么大工夫做这种事情,那些绑匪?还是我们?呵…”
陆煜听着苏进的话,慢慢沉寂了下来,有些出神的攥着柴枝将边上零碎的柴火推进火堆里,反复的做着这个动作,过了阵儿丢下枯焦的柴枝对苏进说…
“那我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
“可以这么说。”
“可你的伤势…我怕……”,“只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及腹腔脾脏,所以不会有大碍,最多就是留道疤罢了。”
……
风雪逐渐消靡下来,人看出去的视线也能更远一些,庙里的篝火光不知为何比之之前要旺盛许多,火光照出很远,即便是身处在门外的白杨林地里,对于里边的情形也能看个七七八八。而这时,庙门正对的白杨林地里,有两道黑影匍匐在枯稀的灌木丛中,眼睛直直的盯着庙门周边,一动不动。
此下,已是凌晨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月光皎洁的洒下来,偶尔能撇到这边的灌木丛,但终归是风雪夜天,外边的人望进来,是一片漆黑的。
“为何要在此埋伏?”
灌木丛里,头髻散乱的陆煜将缠在手臂上的枝蔓拨去,皱着眉头问边上同样潜伏着的苏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庙门正对的白杨林地里伺机埋伏,在里边不也是一样,而且虽然那土地庙破旧,但最起码还有片瓦遮头,可以遮风挡雪。可现在好了,巴巴地趴在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那些带刺的灌木甚至将自己的袍子都割破了,毛刺刺的感觉真是难受的很。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便是这“啪啪啪~~”打在头上的雪,大冬天的本就冷的打摆子,又是在城野,里边好歹也有篝火暖身,可现在一到外面,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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