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退了回去。硕塞捧着西瓜,望着她道:“你去哪,我……我们送你过去。”钱昭无法,只得点头,带头往前走了几步,拐进左手边的小院。
院子正中的井台下就搁着个竹编箩筐,钱昭示意硕塞把瓜装进去,她再用轱辘上的麻绳慢慢将箩筐从井口放下去,待瓜浸在水中,便绑好绳索。硕塞想帮忙却插不上手,只得站一旁看她做完,才道:“这瓜凉着晚上吃么?到时候可愿意招待我?”
钱昭用手背抹了把鼻尖的汗,疑惑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硕塞被拒本就有些尴尬,又听见勒克德浑在背后窃笑,嫩脸挂不住,耳根处开始泛红。勒克德浑笑道:“姑娘这下能带路了吧?”
钱昭整了整衣袖,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在前面引路。
勒克德浑望着少女的背影,心道,这姑娘生得真引人,那蜜桃似的脸水嫩嫩的,叫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容貌虽还稍显稚嫩,可神态举止有股汉人女子的文雅劲儿,他瞧着也喜欢,也难怪佟养甲念念不忘。
硕塞并未太受挫,没一会儿又上去逗她说话,她却始终沉默。
钱昭领他们到正院门外,原想让侍卫去通传,没想到早有人在垂花门前等着,两人一到便引了他们进去。硕塞与勒克德浑见多铎已经踱出抱厦间,忙迎上去,在廊檐下打千请安。多铎背着手点头道:“你们来了啊。”
硕塞笑着回道:“今儿过节,等着跟十五叔您一块儿喝酒。”
多铎也笑道:“就你俩还想灌醉我不成?”
硕塞嘿嘿笑道:“侄儿知道不是您对手,不过试试无妨。”
多铎又看向勒克德浑道:“你小子好啊,跑来给他做帮手。”
勒克德浑笑着拱了拱手,也不说话。
钱昭等在几步开外,见他们说笑,没她什么事,便想悄悄退开去。硕塞却忽然望了她一眼,向多铎道:“叔,你这丫头挺有心思。刚才我们撞见她捧一瓜去湃在井里,您晚上可有口福了。”
“哦?”多铎便笑着招手让钱昭过去,等她走到近前,便伸手揽住她的肩,贴在她耳边轻道,“椿儿真会心疼人,爷晚些回来再试试那瓜。”
钱昭被他搂个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了胳膊。那便躲也不用,推也不必,愣是给憋得满脸通红。硕塞见状有些不是滋味,讪讪地低头不说话了。勒克德浑却觉得她颊上那一抹飞霞更添艳色,暗道可惜。
晚饭后半个多时辰,钱昭自去侧院把瓜从井里起出来,让厨房切了,送到东厢。那群满洲蛮子又在武英殿开宴饮酒作乐,多铎傍晚就过去了,她当然不会真把瓜留着等他,自己吃了几块,便端着剩下的大半送到正房,给耿谅尝鲜。
耿谅知是多铎赏她的,也无顾忌,大快朵颐起来。正吃着,多铎的一个小仆突然回转来,见桌上放着几块皮翠瓤红的西瓜,耿谅吃得嘴边全是水汁,又闻着这满屋的瓜香味,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耿谅朝他扬了扬手里啃了一半的瓜,他就几步冲到桌前,抓起一块往嘴里送。
钱昭刚才见了耿谅的吃相已经咋舌,这回看到更狼吞虎咽的主,两眼差点瞪直了。这两人埋头“吭哧吭哧”地把剩下的瓜一扫而空,那瓜皮都啃得只剩薄薄一层。她不由庆幸钱旭和钱曜已经吃过,否则怎么抢得过他们。
小仆打了个嗝,拍着肚皮道:“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瓜!”
耿谅道:“就凭你,下辈子也吃不到!”
“那是。”小仆笑着向钱昭打了个千,道,“今儿真是托了椿儿姑娘的福了。”说完起身挽好袖子,又道:“刚才光顾着吃,倒把正事给忘了。今儿晚上风大,主子让姑娘您给找件披风,顺便把前些天供上来的香丸送几粒过去。”
耿谅开了箱子,钱昭挑了件烟灰色松竹梅暗花缎氅里捧出嵌百宝漆盒,从里面选了两枚逼虫香丸,又取了金累丝熏香球,一并递给那小仆。她知道多铎用香丸必然不是为了风雅,大概因为前些天试了熏香,发现它驱虫十分有效,今晚露天宴饮想用来避除蚊虫。
那小仆笑着接了,瞧着那香球又道:“主子让姑娘您一块儿送去呢,再说这玩意儿我也不会用。”
钱昭心想,闷在这小院里实在无趣,就当去散步透气。于是便点了点头,整好衣袍,随他一块儿去了。
那小仆打着灯笼,钱昭则捧着衣物香料,沿着宫墙缓缓而行,在穿过一道小门时,碰到了一个矮壮的满将。
他二人本是避在一边让那满将先走,不料他踉踉跄跄地扑上来,抓住钱昭的胳膊不肯放,含糊不清地道:“哪来的美人儿……跟爷回家去!”
这人满身的酒气,准是喝多了,钱昭挣扎不过,反被他整个搂住。小仆急道:“这位爷使不得,椿儿姑娘是豫王爷身边的人!”
那满将一挥手道:“豫王爷身边的,怪不得长得这么好!来,跟爷走!”
小仆上去拉扯,反被他一掌推开。钱昭偏头避着那酒鬼熏人的气味,把东西塞到那小仆怀里,便顺着那满将拉扯,被他搂着往园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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