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3)
核。”钱昭咬了咬下唇,把核吐在他手心里。
他笑着把核放在桌上,接过冯千递上毛巾,擦了擦手,问:“好吃么?”
刚才那情景,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她连是甜是苦都不知道,只是点头。
多铎望着她道:“冯千,把这些都送她房里去。”
冯千在一边答应了,捧着盘子退了出去。
她以为接下来才是正题,心刚揪了起来,哪知他却道:“回去歇着吧。”立刻如释重负,福了福便退下了。
冯千捧着瓷盘出了抱厦,耿谅在廊下想接手,也被他打发了,亲自送到西厢搁在桌上。他搓了搓手退到门口,却碰见钱昭进门,便错愕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钱昭用水盈盈的杏眼瞅着他,心道,你主子没留自然就回来了。
冯千皱着眉头就出去了,回到正房,听多铎哼着南曲,似乎心情十分舒畅,便在伺候他洗漱时问:“王爷,今晚就歇了,不留人服侍了?”
多铎睨了他一眼:“你怎么比爷我还惦记?”
冯千谄笑道:“嘿,奴才瞧宋椿那丫头挺招人疼的……”
多铎笑骂道:“滚,你懂个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是,是,王爷您早点歇着,奴才这就滚下去。”冯千说着为他放下床帐,便躬身退出房去。
多铎仰面躺着,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就开始回想刚才将小美人搂在怀里,那身子是如何柔软娇嫩,一时间心痒难搔,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才入眠。
而另一头,钱昭也颇为烦恼,虽厌恶多铎好色不堪,却又担心他看不上自己的色相,失却近身的机会,为此辗转反侧了半宿。
此后,多铎也就占些“勾肩搭背”的小便宜,倒让钱昭有些心浮气躁。
刚入九月,多铎的逍遥时光便告结束了。重阳前两日,临时王府来了两位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钱昭后来听说,那两个侍卫是摄政王派来“迎接”豫亲王回京的。多铎再没法不给面子,好歹赖过了初九,便开始打点行装准备上路了。
满架的书,钱昭只挑了几本塞在行囊里。多铎见她依依不舍,便命人全部封装入箱搬上马车。钱昭知道后,便只能抚着书箱叹息,其实她本意并非如此。此次北上,必然是有去无回,带着这些书,恐怕也照顾不了多久,原想让它们留在南京,可能命运还好些。但既然事已至此,便顺其自然吧。
钱昭撩起车帘,望着道旁两三丈高的芦苇,发起呆来。这不是她第一次北上燕京,与六年前不同的是,这回走的是陆路。
途中几乎不见人烟,田地荒芜,有耕作痕迹的只十之二三,更有甚者,则如眼前,田中密密匝匝地长满一人多高的杂草。连年战乱,民生凋敝,人丁不是亡于屠戮劫掠,就是背井离乡躲避战祸。虽地荒丁亡,但税赋却少不了,不管是福藩还是满清,都需供养庞大的军队,所以这损失的田赋便摊派到还在坚持劳作的农人头上。
清廷去年不过占了京畿鲁豫,便公告天下免征三饷,做了个空头人情,结果刚打下了江浙,立刻自食其言,宣布照征辽饷。明季征收辽饷是为辽东用兵,与建州满虏对抗,满人当了权还课此税,竟连名字也不改,难道以为之前所谓“辽饷”是给他们上供吗?钱昭不无嘲讽地想。
马车渐渐慢下来,又到傍晚安营的时候了。
是夜,清军驻扎于微山湖畔一个小村子,钱昭被分配在征用的民舍过夜。一开始还庆幸不用住帐篷,可天黑之后几只硕大的老鼠就在屋里到处乱窜,闹得她几乎一夜没合眼。
本来第二天一早便要开拔,可不知多铎突然犯了什么毛病,命令原地休整一日。这蛮子王爷大清早就拉着大队人马去猎野鸭,中午便在野地里让侍从烹了猎物炖汤,饱食之后,还不消停,竟在芦苇荡边摆开了几根竿钓起鱼来。钱昭原以为能在马车内补眠,没想到跟着他一跑就是大半天。
湖边风大,时节又届深秋,钱昭虽穿着路上新做的棉袄,还是觉得冷。多铎在垂钓,众侍卫护在四周,皆是默默无语。她环抱双臂,倚着一棵柳树昏昏欲睡,只听得风声水声鸟鸣声,眼皮子快要合上时,一阵寒风掠过,又打个冷战清醒过来,如此往复。
“椿儿。”
她刚才又快盹着,仿佛听见有人唤她,这会儿脑子里还嗡嗡响,也不知是不是确有其事。
“椿儿。”原来真是多铎叫她。
钱昭揉了揉眼,踏着满地枯叶走到他身侧待命。
多铎抬头瞅着她问:“累了?”
她抿着唇摇了摇头。哪知多铎长臂一勾,就把她抄到怀里。钱昭跌坐在他腿上,上半身斜靠在他臂弯里,浑身僵硬地抓住他的衣袖。多铎搂着她笑道:“爷这椅子舒服吧!瞧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睡会儿,嗯?”说着挨到她脸侧蹭了蹭。钱昭忙压低脑袋,也不敢挣扎,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着靴筒里的利器,一会儿又想周围人都在看。
多铎放下钓竿,向身侧抬了抬手,冯千忙抖开风氅给他披上。
钱昭被他拢在怀里,厚实的大氅掩住了她大半身子。这时机再好也没有了!她没有迟疑,一手扶在他胸前,另一手便滑到靴帮上。
就在那一刻,两手同时被他压住,她一震,浑身血液几乎凝住。多铎的胸腔下,震动强劲而平稳,她的呼吸却随着自己的心跳急促而凌乱。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多铎早就清楚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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