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 命案(1/3)

九月，对绝大多数大学新生意味着开学季，这绝大多数中的绝大多数选择以正常方式入学，而就文学作品而言，这绝大多数人的行为并不需要消费笔墨，那1的奇葩存在，才是我们要说的。

这是凌晨1点45分，南又开西门外两公里的野径上。一团草丛蓦地动了，一方亮着白光的手机屏照亮了荒草下勉强算路的地面，接着，手机被翻转，方寸屏光映白了一张巴掌大小全无特色的脸孔。那张脸孔上唯独能让人稍稍记住的，只有两只黑雾雾的大眼，那双眼飞快地左右窥望两下，一条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甩动着，似乎在强调她的性别。

紧接着，她又回过头用力地从草中拖拽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行李箱的滚轮坏了，也许只是太破，但更像是被其中的物品压垮的，在这全无人烟的午夜荒郊，后者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抛尸。而她本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付小多瞥了眼箱子，无声地祈祷：走这种地方总归不会被发现了。

她继续向前走着，直到一片建筑物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她再次将照明用的手机翻到眼前，对着屏上的地图看了看，喃喃道：“南又开大学？不对啊，还有两千米距离，那是什么地方，公厕吗？”

放下手机时，付小多瞟了一眼时间，01:47。

“真是见鬼的好光景。”

为了对得起她的碎碎念，前方黑漆漆的草丛突然晃动起来，晃动不断逼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草下迅速向这边而来，速度快得让她避之不及，不等手中的手机光线照射过去，眼前的草丛就分开了，草下的“东西”仿佛窜出来了，并且方向正对着她，可在付小多眼中，却什么也没有！

付小多抓着手机胡乱照射着，口中大叫：“什么！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一团东西猛地撞在了她脚踝上，这一下，让她切切实实感觉到了那是一团毛，然而双眼却仿佛被蒙蔽了，依旧什么也看不到！！！毛茸茸的触感重重擦过小腿上的肌肤，连带着付小多浑身上下的毛发同步竖了起来，而她想撒丫子逃的动作，却被那团毛之后的什么绊住——虽然目无所见，付小多却知道那是条尾巴。

一头向前栽倒的付小多只觉得眼前一黑，她被挡住了，但这算不上什么好事，因为她睁眼看去时，再次只看到黑暗，稍微好一点的是，大面积的黑暗之上，有一双眼，人眼。

付小多瞪着她受惊后更加黑雾雾的眼，盯了半秒，意识到这当真是个人。他浑身黑衣，戴着黑色口罩，头顶黑色棒球帽，只露出一双眼，寒光流溢，让她在一片黑中飞快地辨别出它们。

然而只有半秒，付小多就被粗暴地推开，一屁股坐在草里。黑衣人在她眼前嗖的一窜，如同一匹爆发力极强的猎豹，伸展四肢跃过她头顶。付小多惊呆了，对方带起的厉风刮过她脸颊，待她不算迟钝地将目光追过去时，那道黑影已经踏着草木窜出了百米，速度快得不可能是人类。

付小多这才感到了冷意，冰凉的感觉如同利箭射穿了她的脊梁，她坐在地上，缓缓开口：“懂不懂礼貌，撞了人啊……”

半分钟后，付小多深吸一口气，爬起身，朝着远处一盏孤独的路灯走去，走近时发现，刚刚看到的建筑物，只是一片残垣断壁。付小多踩着荒草，飞快走着她的路，即将经过半人高的残破的砖瓦墙时，余光扑捉到又一个人影。

付小多带着这夜以来最不妙的预感，慢慢转身，同时转动眼球看向墙内。

一个女性的身影站在半堵墙后，对着她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就是感到不妙。

扑面的夜风带来浓得化不散的血腥。

付小多屏住呼吸，万籁俱寂中，荡起一下沉闷的水滴声，嘀嗒——

那是黏稠的液体融入大片更加黏稠的液体的声音。

付小多踮起脚尖，将上半身探过断墙，墙后草木较之墙外还要繁茂，长草中隐现着断续石阶，石阶一级又一级，延伸向对面那站在夜色中的女孩脚下。她正站在半截石碑后面，保持着微微向前靠在石碑上的姿态，身影被远处的路灯光清晰地勾勒出来，付小多却看不清她的脸和表情。

一滴滴浓稠的液体，从她向前探出的下颌尖滑落，打在半块断碑之上，蜿蜒而下。

嘀嗒——嘀嗒——

血色在夜里看去是黑的，而今高出地面九阶的石阶都被染成了沉沉的黑色，那得多少血啊。

付小多静静地想着：摊上事儿了啊，乌鸦嘴。

远处传来啪嗒一声响，打断了付小多的凝思，一个发亮的东西被抛掷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声音虽然不大，画面也并不如直视着对面那一动不动的女孩来得惊悚，但这一下动静确实引起了今夜以来最大的恐慌——一种切肤的感觉提醒着付小多，这里除她以外，还有其他人，他潜伏在暗处，不动声色，压抑着喘息，野兽般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能是之前撞在一起的黑衣人，也可能是别的更危险的什么。

这个想法让付小多毫不迟疑地按下手机，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同时大声对着电话：“在南又开学校西门外两千米左右发现了命案现场，凶手可能还在附近，请警察快点来，快点！”

警察赶来时天还是黑的，照明灯打过去，现场一片雪亮。

残垣围合的空间内，荒草掩盖着其下的石板路，隐约可见的石板通向中央一块儿碑，碑立在九级台阶之上，可能是年头久了，只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