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海天崩困顿生 山巅谁作群龙争(4/9)
上偶有一些流寇盗匪,却看的他们全副武装的模样,只敢远远的跟着,并不敢上前造次。这般行了一个多月的光景,待得五个进了冰川,那些流寇们早就不见踪影了。此时是那快到十月的光景,这冰川上也时常下起雪来。雪积的厚了,人马都叫苦不迭,行进的速度放的缓了许多。起初众人还能苦中作乐,到后面只得怒骂老天爷了。这几个除了苏复虏和萧青峰,剩下的都没来过这百里冰原,只冻得瑟瑟发抖。幸得苏复虏上路的时候用些牛皮袋装了烈酒,分给众人饮用。这才挨过了些日子。可是再往深处走,到了那积雪终年不化的地界,连些新柴都找不到了,那带的肉干和烧饼早冻得结实。敲上去梆梆的响着,这番光景下严烈火又开始不住地叫骂起来。只是不再叫骂苏白二人,而是端端的在怒骂老天爷了。
再行几日,到了十月光景。由于再也没有草料,众人只得弃了马匹,步行前进。这雪上步行,比起骑马来说更是难熬,还好苏复虏是这雪原上长大的。他见这雪原上长了些松树,便让众人砍了一些,用马缰绳系在靴上,这样好走一点。
苦日子又挨了半个月,一天早上,众人到了处山谷,萧青峰自带了公孙一方去打些野味来。余下三人且在林中生火,本安宁无事。可是两人去了半晌还没回来。三个心里急躁的当口,突然听到一阵哨声。如同飞鸟寻欢一般,绵绵不绝。起初只是一处响动,蓦地四下齐鸣。众人各自抽了兵刃在手,心道:“莫不是被流寇包围了么?”却见雪原之上,公孙一方兴冲冲的跑将下来,跑到一半被绊了个趔趄。严烈火倚在树下,恰巧看见了,怒吼道:“你且慌个什么?”熟料这一嗓子喊了出来,苏复虏暗叫一声“不好。”只听得四下里轰隆隆的声响,如同闷雷滚过。公孙一方本来还是向着众人疾驰的。突然顿住了脚步,又转头向着山上跑去。
白秋风和严烈火从来没在这雪原上生存过,他们不知道在这雪山之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什么异响出现。苏复虏只听得这闷雷声越做越响,忙拉过两人,就想往山上跑。严烈火哈哈一笑撒开了手,道:“你这小子,没见过打雷么?”话语间,那树上的积雪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直浇在严烈火脑袋上,只听的严烈火“哎呦”一声,接着就被积雪盖住了。白秋风眼急,在严烈火快要被雪埋没的当口,伸手拉住了他的腰带。苏复虏忙上来帮手,好容易将严烈火从积雪中拉出了半个身子,那树林之间已然飘过了阵阵雪雾。好似有千军万马行进而来一般。两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严烈火从积雪里拽了出来。在想着往山上跑得时候,已然有些晚了。
那雪山之上的积雪,如同一道雪龙一样,雷震九天惊鸿出世,此刻正在三个身后升腾飞舞,他们只觉得身后的雪花有无穷吸力一般,将他们一点点的吞噬进去。三个只觉没走一步,背上就有万片雪花吸附而上。苏复虏见躲闪不及,忙叫二人先行。一把拿过了严烈火腰上的钢刀,不住地回身砍着积雪。眼瞅着积雪快要压上自己面门,心里一凉,暗自叹了口气。回头看时,严烈火和白秋风正搀扶着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步履蹒跚的向山顶前进。公孙一方却在山顶上,背着他们,向着山外不住地挥手。
苏复虏眼睛一闭,心道:“也罢。居然死在这山崩之下。”他身后的积雪越来越多,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阵长啸划过晴空,这啸声凄厉而浑重,好似雄狮怒吼一般。苏复虏睁开眼,正巧看见了一个黑大汉屹立在公孙一方身旁,面朝这山崩,不住地怒吼。说也奇怪,这长啸声过来的时候,苏复虏只觉积雪好似一点点的后退一般。再定睛瞧去,山外侧又涌上来百十个黑衣人,都用黑甲蒙了面容。皆背负着一块铁甲盾牌。到了山顶,看到苏复虏正在勉力支撑,忙从背上取下了铁盾,将那盾牌踩在脚下,沿着山坡上的积雪轻快的划了下来。一时间犹如百十条地龙出窍一样,甚是壮观。
不多时,那些黑衣甲士划到了苏复虏面前,苏复虏这才看清,他们的身上都有一道细长的腰索,从那山顶上垂降下来。苏复虏瞧见一个系着红头巾的黑甲人滑到他面前,先用那铁盾顶住了苏复虏背上的积雪,又从自己腰上抽下了根铁索。甩给了苏复虏,道:“抓紧。”接着朝那山顶上吹了声哨子。
苏复虏只觉自己身子突然被放空了一般,好像身上的那些压力在一瞬间被释放了个干净。接着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得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发觉自己处在一个温暖的石屋之中,石屋的中心有个石柱,好像被镂空了做了烟囱。里面的炭火正在熊熊的燃烧着。白秋风和严烈火正在自己对面的床上均匀的打着鼾。他的羊皮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面前的椅子上倒是放着件崭新的黑狼皮袍,床边皮靴里也被细心地垫上了些绒毛。苏复虏直起身子,只觉一阵酸痛。
石屋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了,一股寒流直直的卷了进来。那边床上的严烈火虽然在睡梦中,还是不住地打着哈欠。而一旁的白秋风则不同了,只是蜷在被里,不住的打着冷战。
苏复虏凑到了白秋风的身前,将手搭在了他的脉上。
“染了些风寒而已,过两天就没事了。”门外闪过了一个人影,苏复虏定睛看时,却是从来没见过的人物——面上布满了褶皱,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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